靳聞洲漆黑的瞳仁深邃幽沉，睫耷拉在眼皮褶皺下，看上去格外溫順，“你母親葬禮那天。”

徐吱錯愕，“葬禮？”

靳聞洲解釋，“我們雙方母親，是知己。”

正因如此，靳聞洲父母，才會放心將他給徐家寄住。

徐吱母親家境富裕、人緣好，喜歡唱昆曲。

曾是國家級昆曲劇院第一演員。

優秀溫，獨立知。

不財閥太太喜歡跟友。

昆曲從前還算熱門，如今屬于非質文化產，知和喜的人，已經不多了。

倘若徐吱母親還活著，會是這個行業里的佼佼者、也會是最權威的人。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

徐吱覺得很不可思議。

難怪前世，靳家沒有反對這樣的瘋子過門，原來有這層關系在。

靳聞洲認真的盯著，音啞然的繼續，“那年你五歲。”

“漂亮的小臉，哭的跟包子一樣。”

他可太壞了，拿起相機就拍了張照片。

看見照片，腦子里想的全都是怎麼會有小孩哭起來那麼可，可到可以擊中一個人心臟。

靳聞洲將照片保存下來，準備過去安。

卻被謝寅搶先了。

準確的說。

本就是謝寅的。

從葬禮回到港城后。

靳聞洲腦海里，還是會浮現那天徐吱哭唧唧的樣子。

做夢都是……

仿佛了執念，夢魘。

他想再見徐吱一面。

所以在幾年前，他一個人坐飛機來了京城。

青春期的他，見到了剛上高中的徐吱。

孩穿著藍白校服從校門口出來，扎著馬尾，白到似乎可以掐出水，哪怕多年沒見，靳聞洲也一眼就認出了。

他無比確認，自己栽了。

生理、神，都好喜歡，好喜歡。

無關樣貌，也沒有任何理由。

只是徐吱邊，始終有另一個人在。

那日謝寅親自接放學，喂吃小蛋糕，擁著肩膀，倆人親無間。

徐吱吃完蛋糕，沾到上，謝寅會立馬寵溺的替干凈，像照顧小孩。

靳聞洲大概是瘋了，自地跟了他們一路。

京城的夏季格外炙熱，徐吱想要和謝寅待的時間長一些，非要散步，不愿意坐車回家。

心疼徐吱流了很多汗，謝寅跑到小攤，買了一杯冰塊和折扇。

怕凍到，買來的冰塊謝寅只敢放在徐吱臉頰旁邊，用折扇扇冰塊飄出涼氣，替徐吱降溫。

矜貴的爺，手心被冰塊凍紅也沒有怨言。

青春年的眼里只有彼此，容不下外人。

那個場景，讓靳聞洲至今想起，都令他嫉妒到發瘋。

為什麼站在徐吱邊的人不是他。

為什麼照顧徐吱的人，不是他。

偏偏，徐吱被謝寅照顧的太好。

他沒有任何理由去介他們之間。

直到，靳家出現些許變故，他被送往徐家寄住，再次見到了徐吱。

徐吱看起來沒有以前開心了。

也不記得他這號人。

靳聞洲主提出加微信，沒有拒絕。

加完微信，發現朋友圈僅三天可見，也看不到和謝寅的任何一張照片。

謝寅和徐吱的，似乎出現了些許問題。

又似乎沒有。

總之沒有以前親。

倒是徐吱當年母親喪命后，憑空冒出來的徐二小姐，天天跟在謝寅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是一對。

從那一刻開始，靳聞洲就知道，謝寅，該淘汰了。

他要繼承家業，努力提升能力，讓自己足夠優秀，將徐吱搶過來。

強制也好、囚也罷。

只要徐吱在他邊，一切都無所謂。

這樣暗的想法，一直延續到徐吱來找他的那天。

說，要跟他。

突如其來的轉變，靳聞洲覺得像是在做夢。

大腦宕機，下意識地拒絕，保持風度。

到現在，也覺得一切離奇地像是在做夢。

“那時候你才多大呀。”

孩喚回靳聞洲思緒。

一臉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著他，說：“你早啊？”

靳聞洲薄輕掀，帶著醋味反擊回去，“難道你不是從小就喜歡謝寅麼？”

徐吱一時卡殼，啞然。

自知理虧，略帶討好的地牽起靳聞洲的掌心，捻，“聞洲寶寶，我們不談他嘛。”

“那是以前，我現在真的不喜歡他啦！”

徐吱對上靳聞洲視線，舉起四個手指，信誓旦旦，“我發誓！”

靳聞洲斂眸，不語。

頂級的骨相和皮相，讓他生起氣來，都讓人莫名心疼和發虛。

他邁開步子，離開天臺。

徐吱立馬跟在他后。

從會所出來，靳聞洲也是一言不發。

徐吱不愿耗。

再次鼓起勇氣牽住了他，“靳聞洲…我跟你說真的呢。”

靳聞洲這才停下腳步，不由分說地單手扼住徐吱下，低下頭吻了上去。

這個吻持續了有多久。

徐吱不清楚。

腦袋一片空白。

呼吸不順時，靳聞洲才松開了。

盯著被親紅了的齒。

靳聞洲眉眼間多出了繾綣，“我沒有生氣。”

“我只是，開心。”

開心？

徐吱疑。

神經病啊！

他這會兒看著哪里像開心的樣子？

明明像只小修勾，不知道的還以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徐吱：“為什麼開心？”

靳聞洲抬起手，捧住徐吱臉頰，又用鼻尖了鼻尖，親昵無度，“你喜歡了他那麼多年，還能喜歡我——”

“是神明給我的，最好禮。”

靳聞洲又小心翼翼地，吻了吻額頭，無比虔誠地說出了那聲謝謝。

“我的喜歡，有那麼寶貴嗎？”徐吱心臟擰了麻花。

想到前世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

覺得自己不配。

不配他的喜歡。

尤其在知道，他喜歡了自己這麼多年，難捱了這麼多年的時候，那愧疚滋生的更多了——

靳聞洲點頭，眸子晦深沉，“嗯，寶貴，很寶貴。”

“沒有人，比你更寶貴。”

徐吱吐出一口氣，酸的，帶著苦味。

“徐吱吱，問你一個問題，”靳聞洲聲音很輕，指尖落到細腰，拉近彼此距離，他垂著漂亮到極致的眼眸，說：“我跟謝寅，你更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