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打完電話回到接種區,四周的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抑得讓人不過氣來,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沉重。
安云心抿著,與安然對視了一眼,微微瞥向坐在沙發上的江淮年。
只見江淮年坐在沙發上,臉蒼白如紙,繃著,一也不。
眸中的緒復雜難辨,像是被什麼東西深深刺痛了。
與此同時,安然見到了接生的法國老太太,頓時僵住,一寒流從頭到腳貫穿,心里大概清楚發生了什麼,努力平復緒,出一抹笑容。
“醫生,下午好。”
法國老太太與安然面打招呼,雖然微笑著,但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讓那個男人的反應如此劇烈。
安然努力保持鎮定,深吸一口氣,轉向護士,微笑問道:“請問我兒的觀察時間到了嗎?”
護士看了看手表,咽了口唾,點頭如搗蒜:“沒什麼問題,可以回去了。”
安然點點頭,輕輕說了聲:“我們回去吧。”
江淮年微微一震,抬起頭,看向安然,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和痛苦。
安然沒有看他,轉抱起安淺,輕輕親了親的小臉。
安淺眨著大大的眼睛,似乎到了母親的緒,出小手,抱住了安然的脖子。
安云心見狀,也走上前來,輕輕握住安然的手臂。
安然率先邁出腳步,抱著安淺,緩緩向出口走去。
江淮年默默地跟在們后,目始終沒有離開過安然的背影。
到了醫院門口。
江淮年才艱難出聲,聲音有些抖,“我現在開不了車。”
安然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往前走,攔了一輛出租車。
江淮年隨其后上車,坐在了安然的旁邊,目不時地飄向安然,卻又不敢與直視。
車一片寂靜,只有安淺偶爾發出咿呀聲,打破了這份沉重的氣氛。
安然抱著安淺,輕輕著的小臉,心里卻在思考著接下來的事。
很快,出租車停在了李彬家的樓下。
安然轉頭看向安云心,輕聲說道:“媽,你先帶淺淺回家。”
安云心點了點頭,抱起安淺,親了親的小臉蛋,然后溫地說道:“淺淺,跟外婆回家,媽媽一會兒就回來。”
車再次恢復了寂靜,安然和江淮年都沒有說話。
江淮年終于打破了沉默,他低聲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址,出租車再次啟。
到了別墅。
江淮年走在前頭,安然然默默地跟在他后。
“任何人不得上三樓。”江淮年對Alex說。
Alex點頭,一臉困的看向走在江淮年后的安然,頓時了然,看來爺和這位士發展得快啊。
到了三樓,江淮年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
江淮年走到沙發區,坐在沙發上,安然坐在了他的對面。
房間陷了短暫的沉默,只有兩人呼吸的聲音在空氣中回。
江淮年深吸一口氣,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嗓音沙啞,帶著一抖:“淺淺...是我的孩子嗎?”
安然輕輕地點了點頭。
的這個簡單的作,一滴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從江淮年眼里滴落。
江淮年雙手抱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愧疚和悔恨涌上心頭,將他淹沒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他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開來,每一個細胞都在抖,每一滴都充滿了愧疚。
他無法原諒自己,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罪人。
他讓安然和兒獨自承了那麼多的痛苦和委屈,讓們在無助和失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的日夜。
江淮年扶著沙發緩緩站起來,重重的跪在安然面前。
雙眼通紅,淚水不停地流淌著,他哽咽著說道:“安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對不起你們母...”
安然泛紅的眼眶儲滿了淚水,委屈和痛苦再次涌上心頭,吸了吸鼻子,抖著說:“你知道嗎?我兩度差點保不住淺淺。”
江淮年錯愕地緩緩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安然,心里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安然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緒,抹去眼角的淚,緩緩開口:“電梯事故那天,我小腹痛,離開公司后,我讓佳佳送我去的醫院。”
江淮年的心被狠狠地揪著,他明明見到了,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疏忽,誤以為是生理期!
安然抿了抿,“先兆流產,我在醫院住了七天保胎。”
每一個字都像是針一樣扎在江淮年的心上,他無法想象安然當時所承的痛苦和恐懼,他竟然沒有察覺到的異樣,竟以為真的是去旅游了,他真是混賬!
安然痛苦的說道:“在我順利保住淺淺后,出院那天,我在醫院電梯聽到新聞播報你車禍生死未卜,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聲音帶著抖和哭腔,讓江淮年的心更加痛如刀絞。
滿臉淚水,盯著江淮年冷笑了聲,“我還在你平安醒來的喜悅時,你卻又狠狠給了我一擊。呵...失憶。”
緩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你把戒指丟掉那天,我再次進了醫院保胎。”
所有的回憶再次攤開,像一部無聲的影片在安然的腦海中反復播放。
那些曾經的委屈、痛苦、失,如同鋒利的刀片,一次次割裂的心。
無法控制自己的緒,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淌,噎聲在安靜的房間里回。
的每一滴淚都滴在江淮年的心頭,灼燒得他生疼。
江淮年膝行撲到前,仰著頭,赤紅的雙目視線定在安然的臉上,指尖輕輕地抹去臉頰的淚水,嗓音沙啞,哽咽地輕聲喚著:“安安,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斷斷續續的泣聲在安然耳邊回著,崩潰的緒在空曠的屋里顯得格外凄切。
安然眼里的淚水更加洶涌,心卻不由自主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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