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觀棲沒有失去一個孩子，因為瑤瑤沒有獄，因為們與你一樣，都沒有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一切。”

只有知道那1400多天，自己是怎麼煎熬過來的。

一句話直接讓季辭禮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無比絕的眼神凝著，“這些天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看來是不是很可笑？”

他拼命的想要彌補，拼了命的想要挽留，而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留下來。

云傾城濃翹的睫微微一，緋輕啟，“對不起，我們還是放彼此一條生路吧。”

說罷，起離開。

沒有一的猶豫和眷。

季辭禮幾度想要起將抓住，但最終他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知道，這樣只會讓更加的厭惡自己，痛恨自己，那麼他們之間最后那點好也消失殆盡。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又拿起酒瓶直接喝了起來，咕嚕咕嚕幾口氣就喝完了，又服務員送酒來。

一瓶接著一瓶，像是要將自己灌死。

***

云傾城回到別墅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有可收拾的。

柜里的服都是季辭禮為準備的，不打算帶走，而梳妝臺的屜里全是季辭禮買來討開心的珠寶首飾，每一件都上百萬。

沒有拿那些珠寶，而是拿起旁邊的一條珍珠項鏈。

這條項鏈是他們逛街的時候看到的，價格也不貴，只有幾千塊，當時季辭禮還說有點廉價，配不上，但最后還是幫戴上了。

可是就是喜歡這條項鏈，像是一眼萬年。

很快云傾城就把東西收拾好了，機票是一早的，但沒有睡意，所以坐在沙發上發呆，好幾個小時保持著一個姿勢沒，宛如定了。

長夜漫漫，但天總會亮起，清晨第一縷灑進房間，一直發呆的云傾城終于回過神來，手機了一輛網約車。

起下樓的時候到了一直照顧的傭人。

“云小姐，早餐想吃點什麼？”

“不用了。”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低低的聲音道：“他還沒有回來嗎？”

傭人搖頭，“先生一晚上沒回來了，你要找他嗎？需不需要我打個電話？”

“不用。”云傾城看向門口有車子過來，“我出門了，再見。”

傭人欠，“好的，云小姐。”

云傾城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如果他回來了，麻煩你幫我轉告一句話。”

“什麼？”傭人問。

云傾城垂眸眼底一閃即逝的落寞，隨即勾笑道：“我原諒他了，我希他能幸福。”

哪怕這份幸福與自己無關了。

傭人聽的云里霧里，懵懂的點頭，“好，我記住了。”

“謝謝。”云傾城頷首激，轉離開。

坐上網約車，離開了別墅區，沒多久就接到了溫竹瑤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溫竹瑤語氣滿載著惋惜，“你還是不能原諒他！”

云傾城扭頭看著窗外的朝，白皙的臉蛋上浮現了釋然的笑容，“不，我原諒他了。”

“那為什麼要走？”溫竹瑤不解。

云傾城：“正因為原諒他了，所以才要離開。”

“我不明白。”

“以后你會明白的。”云傾城沒有解釋，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云就應該掛在天上，拘無束自由自在，隨風飄。”

溫竹瑤不理解，但是尊重的選擇，“傾城，祝你一路平安。如果累了，歡迎你隨時回來，我永遠都會是你的港灣。”

“謝謝，也祝你和周晏殊白頭偕老，一生無恙。”

機場。

云傾城辦理了登機手續，過完安檢在候機廳等候。

因為時間很早，候機廳沒有什麼人，空曠又安靜，窗外的停機坪上一架架飛機等著載著不同的旅客飛往不同的目的地。

云傾城想起來一個月前也是在這里，季辭禮追過來將自己強行帶走，還驚了機場的保安。

一個月后自己再次要離開這里，只是這次他應該不會再追過來了。

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

等待的時候，一道沙啞又悉的聲音響起，“傾城……”

原本低著頭的緩慢的抬起頭，先是看到一雙黑皮鞋，然后是修長筆的雙，繼續往上，映眼簾的是男人疲倦的神，眼神里滿是猩紅，服皺的，沒有了往日的整潔，狼狽又急迫。

“你——”言又止。

沒想到自己話都已經說到那地步了，他還是不肯死心，還是追過來了。

季辭禮低頭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緒，緩緩的開口：“我知道自己很混蛋，傷害了你，讓你承了太多太多，我不應該奢你原諒我，我應該放你走，但是……”

話音頓住，角揚起苦的笑容，“我想了整整一夜，還是沒有辦法放棄你。因為我放棄過你一次，所以余生我都不會再放棄你了。哪怕你不原諒我，哪怕你恨我。”

云傾城仰頭，靜靜的凝著他，遲遲沒有說話。

季辭禮舉起手里已經皺的登機牌，“我可以不要季氏集團，不要這里的一切，我跟你走，只要你點頭。”

他沒有跟要機票，而是自己準備好了同一航班的機票，只要點個頭，天涯海角，碧落黃泉，自己都跟走。

什麼家族榮耀，什麼權勢富貴，統統都不要了。

云傾城垂下眼簾遮擋住眸低一閃即逝的搖，指尖用力的掐進掌心，讓上的疼痛保持著清醒的理智。

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他云淡風輕的笑著問：“離開季家庇護的季辭禮還是那個霽月清風的季辭禮嗎？”

季辭禮沉默，一時間沒說話。

又問：“你知道階層是什麼嗎？”

不等他回答，自問自答道：“階級這個東西就是你下不來，我上不去，最面的結局就是君臥高臺，我棲春山。”

“季辭禮，別犯傻了。”云傾城輕若柳絮的聲音說完，拿起自己的黑行李包，轉走向了登機口，一邊走一邊揮手。

“再見，江城。”

再見，我曾經最深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