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瑤清澈的眼眸無比真誠的看著他，“這些年你對公司的付出，爸爸是看在眼里的，我沒有什麼做生意的經驗也不喜歡做生意，所以我不會跟你爭的。”

陸商羽聞言沒有高興，反而臉越加難看，“瑤瑤，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商羽哥，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人心隔肚皮，有些話不說出來，別人未必會懂。”

溫竹瑤牽，出一個很淺的笑容，“我只是希你明白，不管我們的婚事最終如何，你始終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公司也離不開你。”

陸商羽抿著瓣沒有說話。

溫竹瑤轉移話題道：“顧小姐怎麼樣了？”

“我已經送回去休息了。”陸商羽開口，聲線繃。

“堅持要生下孩子？”

陸商羽沒有回答，而是說：“我會勸放棄這個孩子。”

溫竹瑤垂眸，低聲道：“其實我能理解的決定。”

陸商羽黑眸里涌上詫異，“你理解？”

“當時我懷孕的時候，醫生很明確的告訴我，我生不下這個孩子的，我自己心也清楚，哪怕來的不太明，但當在我里的時候，我就會舍不得放棄，這可能就是人天的母所至吧。”

人天的母！

陸商羽在心里默念一遍，眼簾低垂，沉默不語。

“如果顧小姐實在不愿意放棄，你也不要，畢竟這是關系到做母親的權利。”溫竹瑤終究是心，自己淋過雨，所以也想幫別人撐起一把傘。

陸商羽黑眸緒復雜的看著，還是忍不住的說了一聲，“瑤瑤，真的對不起，今天……我讓你難堪了。”

比起在周家經歷的那些冷嘲熱諷，今天這點事真的不算什麼，溫竹瑤毫沒有放在心里，“現在最重要的是爸爸的，我沒有關系，面子這種東西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別人想笑就笑吧，我不在乎的。”

提及陸既堂的，陸商羽的眸微閃，抿著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

關上門，溫竹瑤坐在沙發上刷手機，有幾個微信群大概是忘記也在群里，熱火朝天的討論著今天訂婚宴的事。

甚至還有人發了被周晏殊從訂婚宴現場帶走的照片。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還沒來得及嘆氣，手機屏幕突然變來電，赫然浮現「裴初」兩個字。

瓷白的手指微微一僵，猶豫了片刻還是接聽了電話，“喂，裴初……”

下一秒，黑白分明的瞳仁倏然擴張，手機從掌心落，整個人呆若木。

“溫副總……”手機里傳出裴初沙啞的聲音。

溫竹瑤眨了眨眼睛，好像靈魂回竅，沒有理會摔在沙發上的手機，起就往門外跑，連拖鞋都忘記穿了。

沿著長長的走廊一路往下跑，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什麼都看不見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去找周晏殊！

跑到門口的時候到從廚房走出來的陸商羽，見神不對，立刻抓住的手，問：“瑤瑤，怎麼了？”

溫竹瑤拼命的搖頭，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眼眶里氣霧氤氳，貝齒咬著，原本就沒好的傷口再次流出來。

陸商羽一臉的擔心，雙手扣住的肩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

溫竹瑤還是說不出話來，眼神里滿是急迫和擔心。

陸商羽換了一種方式問，“你想去哪里，我送你過去。”

溫竹瑤揪著他的袖，艱難的從嚨出四個字，“軍港大橋。”

陸商羽點頭，拉著的手往外走，“好，我送你過去。”

看到赤腳踩在地上，想讓穿上拖鞋，但見這個樣子，怕是聽不去自己的話了，只能趁經過玄關的時候順手拿了一雙的拖鞋帶上車。

一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軍港大橋旁，前面被封了，所有車輛都無法通過。

溫竹瑤解開安全帶，直接朝著警戒線跑過去……

裴初穿著一件白襯衫黑西，渾了，甚至連頭發還沾染著水藻，坐在地上一臉的頹然……

溫竹瑤靠近的時候，放緩了步伐，視線從裴初轉移向被撞斷的護欄，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了。

不停的搖頭，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裴初聽到的聲音起，看向的時候眼眶很紅，艱的開口，“溫副總……”

溫竹瑤一把抓住他的服，質問：“告訴我，是周晏殊故意弄斷這個來讓你騙我的是不是？他覺得用這樣的方式就能我不訂婚嗎？你告訴他，不可能……我不在乎他的死活，一點也不在乎。”

裴初臉上出濃濃的悲傷，眼淚從眼角溢出，他手抹掉，哽咽道：“周總開的車子撞斷了欄桿，掉進江里，目前救援隊只打撈起車子，還沒有找到周總，但是他們說……”

聲音頓了下，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道：“生還的幾率很渺茫……”

溫竹瑤子明顯一僵，攥著裴初服的手指緩緩松開，整個人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平靜的江面上波粼粼，遠的救援隊還在持續的搜救……

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茫然喃語：“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不會死的……他怎麼可以死……”

瘦弱的子緩慢的蹲下來，淚如泉涌。

曾經有多周晏殊就有多恨他的冷漠，他的殘忍，他一次次的傷害……

即便恨到想從他上咬下一塊，但從來沒有想過要他去死啊。

明明上午他還在訂婚宴現場信誓旦旦，怎麼轉轉眼間他就沉江底了。

那可是了七年的男人，他怎麼能就這樣死了？

陸商羽拿著拖鞋走過來，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彎腰為穿好鞋子，看著泣不聲，心頭宛如被捅了一刀。

原來，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放下過周晏殊。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金烏西墜，冷白的月亮慢慢升起，整個城市就要被黑暗吞沒。

溫竹瑤坐在江邊，看著昏暗中救援隊的船還在不停的搜救，晚風吹起了黑發，拂過明顯紅腫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