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晨為南城區早市的熱鬧拉開帷幕，各種攤點鱗次櫛比。

葉早打扮低調，下了出租車，檢查臉上的口罩，抬頭尋找門頭特殊的一家粥鋪。

——找到了。

斜的背包，寬松的服，不會讓路人察覺是孕婦。

倒是會把當附近學校的高中生，氣質高眼神，一點不違和。

“吃什麼？”

長相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看了眼價目表，盯著上面最便宜的：“要……四份手抓餅。”

“好嘞，加不加腸和排？”

“不加。”

“二十塊錢。”

“還是……還是加一個排吧，就加一個。”

“二十二，掃這兒。”

葉早路過，被中年男人住求助：“小妹妹，麻煩你幫我看看，為什麼我的手機支付不了？”

葉早用自己手機拍照，無障礙朗讀直接將圖片的容朗讀了出來：“您的銀行賬戶已凍結。”

中年男人瞬間窘迫起來，尷尬地撓著臉頰，不好意思地對攤主說：“我能不能不要了？”

攤主兇神惡煞：“都開火了！沒錢早說呀！”

“那我只要一個好了。”中年男人開始在口袋里掏一塊五塊的零錢，紙幣皺皺。

葉早眨著澄瑩的眼，見狀不假思索說：“我幫這位大叔付，總共多錢？”

聽到大叔解釋自己老婆孩子沒吃飯，他的工錢要明天才能發。

葉早直接跟攤主換了一百塊錢的現金，并且給四份手抓餅都加了排。

“謝謝你！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姑娘。”大叔激地對說：“希你今天一切順利，一定出平安！”

葉早與對方對視，半晌，彎了彎眼睛：“好，我會注意的。”

閻天野在窗邊目睹這一切。

當葉早走進粥鋪，在他對面坐下時，他笑地說：“眾生皆苦，你哪里救得過來。”

葉早卻沒有因為這話而有一搖：“我救一個就一個，救了就比不救強。”

樂觀者像太，自己溫暖，也溫暖他人。閻天野看的眼神便格外溫溺。

神眾生，他也是眾生。能夠聽到葉早說出這種話，他心自然是不錯的。

另一邊拎著四份手抓餅的男人拐過一條街，鉆進一輛便宜破舊的馬自達里。

車后座的人喊他：“陳警。”

陳警“嗯”一聲，把手抓餅分發給自己沒吃飯的“老婆孩子”。

謝云闊咬了一大口。

沒吭聲。

裘寧：“好吃？”

謝云闊咕嚕著眼珠子，點點頭。

裘大公子于是與民同樂，咬了一口，下一秒就吐了出來。

謝云闊笑著說：“好吃，好難吃。”

氣的裘寧想把手抓餅扣他頭上。

“不吃別禍禍。”旁飄來聲音，在這盛夏時節為人送來隆冬的寒。

裘寧心里默默翻白眼兒，心想：你怎麼敢說的啊！你老人家連人都禍禍，跑這兒心疼上幾張破餅了。

是你老婆花的錢，你就知道省了是吧？可把你給賢惠的。

被無奈，把剩下的手抓餅團吧團吧，往西裝兜里一揣。

他大爺的，這件外套十萬一件！

“我那同事剛職，擺攤技還不行，等他多干兩年，臥底多了，做餅就好吃了。”

他有幾個同事在警隊辭職后，直接無轉去擺攤，月三四萬，天天跟管大隊的前同志們斗智斗勇。

陳警笑著挽尊道，自己咬了一口，結果甚至連他也吃不下去。

卻在后視鏡中看到，新一任華國首富，魚翅熊掌都只會吃膩了的主兒，骨節修長的手著廉價包裝袋，沒有一聲抱怨的吃。

把味道刁鉆的手抓餅一口不剩全部吃掉，眉都不曾皺一下。

要麼人家生意做的大呢！覺悟就是高！陳警自慚形穢，含淚把剩下的餅塞里，咸到他都幾乎不敢嚼。

“閻釗是去紐約參加分公司十五周年慶典，他是這樣跟你說的是嗎？”閻天野那令人厭惡的聲音，過葉早包里小巧的監聽設備傳來。

閻大佬看似散漫隨意的往車后座上一靠，裘寧跟謝云闊紛紛起了免費的空調，甚至有種想讓陳警把暖風開一下的沖。

“你看一眼這個。”

粥鋪里，一疊派對照片，一份的開房記錄被推到葉早面前。

“紐約分部的負責人艾德里安，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離了八次婚，阿釗所謂的出國工作，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就在此時此刻，這照片上的這些年輕孩，都在拿著你老公給的卡盡揮霍……”

不用等他全部說完，小姑娘的眼淚便吧嗒吧嗒往紙頁上砸，將碳洇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