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沙發？”

陸潛沒好氣道：“你有意見？”

“我哪敢。”輕月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問：“別的房間沒床？”

“我自己家里我樂意睡哪就睡哪。”

“隨便，凍死你。”輕月走到門口，停下來看著他，“你不會怕我半夜跑了吧？”

“還有自知之明。”

“我答應你了就不會跑。”

“剛才是誰翻墻？”

好吧承認，是想著跑的。

正要關門時，陸潛說：“你剛剛喝水用的杯子是我的。”

輕月愣在那，后知后覺，“那你干嗎不提醒我？看著我用你的杯子喝水。”

“我大度。”

輕月的聲音從牙里出來，“那你多此一舉告訴我干嗎？”

“我不是活雷鋒，做了好事要留名。”

輕月人麻了，不再和他廢話，砰一聲關上門。

沙發上，陸潛笑得很開心。

“神經病。”

“病得不輕，幾年不見怎麼顛這樣？”

輕月氣得猛捶枕頭，一同發泄，心態安詳，躺在床上。

床上有陌生沐浴的味道，包裹著輕月。

輕月冷靜下來，著門口。

他就睡在外面，防跟防賊一樣。

輕月忽然笑了，連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笑著笑著，又哭了。

可以對陸潛惡語相向，卻無法欺騙的心。

的心告訴，不抵制住在這。

門外，陸潛睜著眼，著天花板。

過了今晚，一定更討厭他吧。

居然冒著生命危險也要逃離他。

他能把留在這一天，能留得了一輩子嗎？

他知道他卑鄙無恥，可他快要瘋了，想想得要瘋了。

喜歡的，他現在變得了，還是不喜歡他。

條件都是給不喜歡的人設立的，只要他是陸潛，就不會喜歡他。

得到這個結果，陸潛笑了，笑聲包含著自嘲和諷刺。

他以為他能大方地祝幸福，是他高估自己了。

這一年告訴他，他做不到，無法看著嫁給另一個人。

輕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了，早上，推門出去，沙發上沒人，只有糟糟的被子。

他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嗎？

廚房有聲響，輕月往前走兩步，他正在做飯，聞著味道，似乎還不錯。

香蕉昔做好了，陸潛端著瓷碗出來，和迎面撞上。

誰也沒有和誰說話。

輕月看見碗里的香蕉昔，想起住院時不語隔三差五會給帶吃的。

早餐全是在醫院吃過的。

輕月低頭吃飯，未曾挑明。

等放下筷子拿巾，陸潛說了今天第一句話：“和他取消婚約。”

輕月錯愕地看著他。

陸潛又重復了一遍，“和季燦和取消婚約。”

“為什麼？”

“看你嫁給他，我不爽，他能給你的我也能。”

“可你不是他。”

“那又如何？”陸潛毫不退讓。

輕月低著頭，陸潛看不清的表，但他知道，現在一定很討厭他。

“好。”

陸潛懷疑他聽錯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好。”

反正，和季燦和的約定也要到期了。

“就算我不嫁給他，也不會嫁給你。”

“別騙我，沐輕月，從小到大，你總是騙我。”

陸潛的眼神深深刺痛輕月的心，張了張，一個字都說不出。

“我沐輕月言出必隨，沒必要騙你。”

“好，我再信你一次，你現在給季燦和說這件事。”

輕月有點懵，“你急什麼？”

“你又在騙我？”陸潛的表很傷。

“我沒有，你別用看渣的眼神看我。”

“你不就是渣嗎？玩弄我的。”

“對，我對你只是玩玩，你都知道了，還死皮賴臉纏著我。”

“沐輕月！”陸潛忽然站起來，拽著輕月的手腕，黑眸中翻滾著怒氣和傷。

輕月不看他的眼睛，表現得毫不在乎。

“行，玩弄我是吧？有能耐你就玩弄一輩子。”

輕月嗤道：“誰稀罕？”

陸潛拿走放在桌上的手機。

輕月：“你干什麼？”

手去奪，本夠不到。

輕月急得站在凳子上。

等把手機奪回來，陸潛已經給季燦和發了短信。

【分手吧，我不喜歡你了。】

很快，季燦和那邊回信。

【好。】

“你有病啊？”

“對，我有病，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輕月轉跑向臥室，陸潛把拉回來，抱著。

出乎他意料的是，輕月并沒有掙扎。

就這麼抱了一會兒，陸潛去看輕月。

見滿臉都是淚，陸潛手足無措，怒氣消散，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不后悔，但心虛。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你。”

他越說，輕月心里越難過。

蹲在地上，把臉埋在間。

陸潛蹲在旁邊，“我錯了，沐輕月，我不該替你說分手，不該自作主張，要不我和季燦和說，剛才是我不小心發錯了，等過幾天你想和他提分手了你再提。”

“別哭了好不好？”

任他怎麼哄，輕月都不為所。

陸潛拿著的手打自己，“你打我吧，我該打，我混蛋，我狗東西，我不是人······”

“你干嗎？”

輕月甩開他的手，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皮糙厚不怕打，你打吧，只要你能解氣。”

“你滾開！”輕月使勁一推，把他推到在地。

“好，那我滾了。”

陸潛抱著膝蓋，真的在地上打滾。

他先前滾了幾圈，又滾回來，認真道：“我滾過了。”

他不知道，本不是因為他對季燦和說分手才哭的。

旁邊有個人一直在打滾，哭著哭著就哭不出來了。

輕月干眼淚，出一只腳輕輕踹他，“你有病啊？”

“對，我有病，你別哭了。”

輕月：“······”

陸潛試探著出手，用袖子給鼻涕。

輕月推開他，拿著紙自己。

的聲音含糊不清：“我要回家。”

陸潛沉默了。

輕月回頭看他，重復了一遍：“我要回家。”

“那你還是哭吧。”

雖然他也很舍不得哭。

陸潛邊說邊走遠，“我見不得你哭，就不看了。”

一氣憋在口，輕月抓起沙發上的靠枕，用力向他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