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消融，灰蒙蒙的天重現湛藍，是冬日里很見的大晴天。

周五下午最后一節課，學生們蠢蠢。

剛上課，不語收到周寅之的微信。

【來接你了。】

附帶有一張地下車庫的照片。

前幾天是說過周末回家陪他的話，不過也不用這麼急吧。

不語沒想到會在車庫門口遇見輕月。

假裝在路邊等人，不語和輕月錯開。

輕月看見車庫里的周寅之時，毫不意外，規規矩矩打了招呼：“周教授。”

周寅之朝頷首。

輕月走到自己的車邊，準備開車門，聽到周寅之對說話：“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周寅之第一次主跟說話，是為了不語。

輕月渾無法彈，手保持著拉車門的作，不知過了多久，又聽見周寅之的聲音。

“對你的重視程度，不亞于我，我不知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如果你無意再與來往，我會想辦法幫放下這段友，如果這番話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

輕月慢慢轉，眼底噙著冰涼的笑，“周寅之，你是以什麼立場說的這番話？”

“的男朋友。”

周寅之毫不猶豫。

他聽懂了。

不是以們的老師，而是以男朋友的份。

“嗯。”

輕月在眼淚掉下來之前鉆進車里，啟車子離開。

后視鏡里，剛好裝下不語和周寅之兩人的影。

輕月猛踩油門，車子瞬間發出短促有力的轟鳴聲，打破車庫里的安靜。

不語下意識看向聲音的源頭，只看見一個紅的車尾。

周寅之：“是你朋友的車。”

不語愣了幾秒，難以置信道：“輕月？”

“嗯。”

周寅之已經打開車門，“走吧，回家。”

一路上，不語安安靜靜坐在那。

周寅之找話題逗，也只得到一聲聲“嗯”的敷衍回復。

“對你很重要嗎？”他忽然問。

不語終于有了表，看著他，點了點頭。

“比我還重要？”

不語笑了，“這不一樣，沒有可比，和你是，和輕月是友，就像糖和鹽，怎麼比較？”

“哦，你直接說我沒重要就行了。”

不語角的弧度更大了，臉上染了些無奈的笑意，“周寅之，你幾歲了？”

到家后，咪咪熱迎上來，在不語腳邊打轉。

周寅之對它說：“別了，你媽快不要你了，在外面有更好的貓了。”

咪咪：“喵。”

不語佯裝用力拍他，“你別胡說，咪咪很聰明的，污蔑我。”

蹲下去，順著咪咪的捋著，“別聽你爹的話，他胡說的。”

周寅之：“我要看畫片，你陪我。”

不語心低沉，提不起興趣，以為他故意找存在，“我今天累了，想早點休息。”

“你的眼里已經很久沒有你的丈夫了，周太太，這麼久了，該履行夫妻義務了。”

不語無法反駁。

自從和輕月鬧掰，確實沒怎麼陪過周寅之，大多數時間總想自己待著，思考和輕月的事，即便和他在一起，也很不積極。

再加上周寅之此刻有點委屈的樣子，不語心了，“是我不對，想看什麼畫片？”

“上次看的。”周寅之順勢攬著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很快，兩只熊在屏幕上活蹦跳。

“哈哈哈。”

不語逐漸被畫片吸引，笑出聲。

的眼里是畫片，他的眼里是看畫片的。

見一改往日的頹廢，眉飛舞神采奕奕，周寅之達到了目的。

漸深夜，不語靠在周寅之肩頭睡著了。

關掉電視，周寅之輕手輕腳把抱回房間。

看睡得那麼香，他不舍得離開。

早上醒來，不語沒睜開眼，隨手一揮，手里多了個什麼東西。

不語輕輕了，還暖和的，是在網上買的暖手寶到了嗎？

翻過，不語艱難地睜開眼，猝不及防看到周寅之近在咫尺的臉。

他額頭青筋暴顯，眼神更是晦暗不明，像是極力在抑著什麼。

不語還沒清醒，大腦發懵，一眨不眨盯著。

“還沒夠嗎？”

他的聲音染上厚重的，像只料筆染紅的耳朵。

轟一聲，不語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的臉紅了，仿佛往下滴。

迅速扔掉手里的燙手山芋，不語閉上了眼。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裝睡沒用，裝死也沒用。”

不語仿佛沒聽見，一也不。

“真的要裝睡？那我可要為所為了。”

被窩里的手指微微蜷著，不語強裝鎮定。

周寅之看到微微抖的睫，笑了。

他翻，欺下。

不語猛地瞪大眼，雙手頂在他的前，眼神十分警惕，“你干什麼？”

“醒裝睡的人。”

“你不知道，裝睡的人是不醒的嗎？”

周寅之緩緩下，“那是別人，我能醒。”

不語無法淡定，倒打一耙：“你怎麼睡在我的床上？”

“我們什麼時候離的婚？都分你的我的了？”

不語義正言辭：“別逃避問題，這是我的房間，你大清早的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為了方便你。”

不語疑地看著他，隨即想明白他的話，使勁拍開他，“別胡說八道。”

周寅之輕笑道：“完就翻臉不認人啊？有本事。”

好不容易降溫的臉又紅了。

“我沒睡醒，不算。”

“在夢里都想著我，我可太危險了。”

不語發現這人皮子功夫進了不，怎麼都說不過他。

“誰想著你了？自！趕起來，我要上廁所，憋不住了！”

周寅之起，影不再籠罩著，不語快速翻下床，離開他的錮，渾都放松了。

不語跑進廁所，反鎖了門。

慢慢舉起僵著的右手，眼神復雜且難以接。

居然······

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不語使勁手，用洗手洗了好幾遍。

冰涼的水流經掌心，不語卻覺得的手心還是燙的。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無法直視自己的臉。

更要命的是，怎麼控制不住大腦，一直回想當時的。

捧起大把涼水，澆到臉上，涼意驅散不該有的想法，不語慢慢冷靜下來。

走出衛生間，周寅之已經穿戴整齊，一點也不像剛才在床上大放厥詞的男人。

“我去做飯，你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