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再次在學校見到輕月，是在一個星期后。

周一上午第一節高數課，五個人結伴走進教室，在第一排的老位置坐下。

屬于輕月的位置空了一個星期。

笙笙隨意聊到：“也不知道輕月什麼時候回來，不在，我還覺得有點不習慣，都沒人幫我擋著，上課不敢玩了。”

“誰說不是呢。”周香喝了一大口茶，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噎死我了，輕月績那麼好，學什麼都很快，居然也會厭學。”

不語沒說話，低頭看著和輕月的聊天頁面。

最新的消息記錄停留在三天前。

【輕月，你現在覺怎麼樣？】

【我們大家都很想你。】

【你床頭的星黛掉了，我給你洗干凈了，正在臺曬著呢。】

拍了一張照片，紫星黛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臺上很好，暖融融的。

【這個周末，我去看看你吧，順便問問大家去不去。】

······

說了很多，輕月只回了兩條。

【我沒事，不用來看。】

【謝謝你。】

不語盯著“謝謝你”這三個字，在發呆。

不是的錯覺，輕月在疏遠。

輕月只會說“謝謝不語”或者“不語最好了，你”。

到底發生什麼了？

席淺輕輕拽不語的服，“不語。”

“啊？”不語剛回過神，笑得并不開心，“怎麼了？”

席淺看了眼講臺，小聲說：“周教授點名呢，點你了。”

周寅之來了嗎？

已經上課了嗎？

不語茫然向前看，周寅之果然在看，那雙眼和往常一樣，很靜，不帶任何緒。

笙笙：這倆人真有趣，天天在這玩cospaly，小非要裝不認識。

“到。”

周寅之又喊了幾個名，最后點了的好朋朋友：“沐輕月。”

席淺剛想說輕月請假了。

教室后方傳來一道清脆的聲：“到。”

五個人同時看向后面，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了輕月。

單獨坐一排，順的黑發如綢緞披在肩后，皮冷白，在黑發的對比下，臉近乎病弱的白。

不語的心猛地一。

輕月沒化妝，這很反常，化妝對而言早就和穿服沒什麼兩樣。

素的只眼下多了兩片烏青，因天生偏紅，眉娟秀濃，黑眼圈非但不丑，反而增添了幾分弱。

席淺：“輕月什麼時候回來了？”

疏影：“臉很差勁，是不是生病了？”

周香：“輕月怎麼一個人坐那麼遠？”

輕月答到后，迅速低下頭，刻意避開那幾道視線，纖細的手指抓著鋼筆。

知道不語正在看著。

桌面上，鋼筆劃破平整的紙，留下一道道黑印。

這些天，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家里，終于想明白了。

一切都有跡可循，早在很久之前。

周寅之為什麼能準抓到們逃課？

不是巧合。

不是們運氣差。

點名讓不語坐第一排，也不是懲罰。

周寅之答應吃那頓火鍋，也不是因為陸潛是他外甥。

提到母親給父親買過領帶，周寅之立馬就戴了一條鐘的領帶。

應該早點想到的，那是不語給他買的。

買的那條領帶，一直放在帽間。

那晚，拿出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看到那條領帶時，瞬間就想到了，所有的線索連了起來。

不語脖子上的戒指，分明和周寅之手上戴的是一對。

那個時候，分明周寅之才剛來學校不久。

周寅之對們的照顧，不過是因為宿舍里有他喜歡的人。

原來那麼早。

以為重逢是上天的獎勵，其實是終結。

他是為了喜歡的人，才來江大的。

誤以為的所有他對的好，都是給另一個人的。

得知周寅之有朋友時，抑制不住痛哭。

知道他朋友是誰時，居然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整個人覺被掏空了，只剩一空的虛殼。

耳朵像是被空氣塞滿，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包括周寅之的聲音。

明明曾經，最喜歡的就是聽他講課。

這一節課，心不在焉的不只有輕月。

下課后，不語急忙收拾書包去找輕月。

人很多，撞到好幾個人，匆忙說了句抱歉，從人群中出來，卻眼睜睜看著輕月從后門出去了。

急之下，不語大喊：“輕月！”

輕月好似沒聽見，連腳步都沒停。

席淺追上來，“輕月帶著耳機，應該聽不見。”

走出教室，輕月沒回宿舍，拐向圖書館的方向。

周寅之沒走，看著不語心急如焚地跑出教室。

他問：【發生什麼事了？】

道路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行匆匆趕去教室上課。

不語四張，視線穿過人群看到輕月的背影。

由快走變狂奔，差點撞到騎單車的人，把其人甩得老遠。

疏影看著不語越來越小的影，納悶道：“怎麼了這是？”

周香臉也有點凝重，“們不會吵架了吧？”

席淺：“我先走了啊，我下節還有課。”

“輕月。”

不語邊走邊跑。

輕月聽到聲響，冰冷的手指蜷了蜷。

不語跑到圖書館外的廣場上，才追上，“輕月。”

輕月取下沒有聲音的耳機，毫無神采的臉轉后笑了，看到不語后驚訝挑眉，“不語？你來找我的嗎？我戴著耳機，沒聽見。”

不語抓著輕月的手，發覺的手很冰。

眼神中著濃濃的急切與不安，“輕月，你怎麼了？”

輕月還是笑著說：“沒事啊，調整了一個星期，好多了。”

不語的心皺在一起，“你以前，笑的時候很開心的。”

現在像是戴了一個面。

輕月勾起角，“我真的沒事。”

不語有很多話想要問，想問是不是做錯什麼了，想問輕月為什麼不和們一起玩了，可現在看到輕月強歡笑，什麼也說不出來。

輕月裝作突然想起，“呀！我記得你下一節還有課呢，趕去吧，別遲到了。”

下節是沈若影的課，不語松開輕月的手，眼眶中聚了薄薄一層水霧，“輕月，我先去上課了。”

輕月笑著點頭，“快去吧。”

時間只剩五分鐘，跑再快也趕不上了。

失魂落魄向前走，不明白哪里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