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眼中滿是憾，“我和你外婆是至好友，沒想到那一別就是永別，寅之一直很愧疚，他一直覺得，如果我們沒有走，你們也不會過得這麼苦。”

“云，我已經很激你們了，我過得如何，和其他人沒有關系，您和周教授千萬別為此疚，否則我會惶恐的。”

“不語，想問問你，你喜歡寅之嗎？”

陳不語著酒杯，整個人很繃，無法對云姝撒謊。

云姝笑了笑，“沒事，你不想說就不說，尊重你的想法。”

“不語，寅之是不是欺負你了？”

陳不語用力搖頭，“沒有，周教授對我很好，很照顧我，我非常非常激他。”

“那、可以和聊聊你對你們婚姻的看法嗎？”

云姝笑著補充：“還是那句話，的任何問題，你都有權利保持沉默。”

蠕著，“周教授是個很好的人，作為丈夫，他很優秀。”

云姝點點頭，“我看著這小子長大的，他寡言語，甚表，但是個有責任的男人。”

氣氛有些許凝重，云姝給陳不語夾菜，“你看看我，剛顧著說了，趕吃吧，別涼了。”

云姝猜不出陳不語想離婚的原因，為這兩個年輕人碎了心。

“不語，如果你愿意的話，周家會補償你一個婚禮，你放心，彩禮什麼的一樣都不會。”

陳不語如臨大敵，“不用了云，其實我和周教授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云姝笑了笑，“好，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做主。”

周家。

旅游回來的陸潛拎著大包小包，給每個人都帶了紀念品。

徐葉秋大半年沒見過外孫，笑得合不攏。

“外婆，我舅舅呢？”

“在廚房煮什麼面，難聞死了，阿姨做的有營養的飯他不吃，非要自己吃什麼。”

陸潛走向廚房，還未走近，悉的味道鉆進鼻腔。

“螺螄！”

他不自揚著角，加快腳步。

周寅之正在煮螺螄，陸潛驚掉了下。

“舅舅？我沒看錯吧？”

周寅之仿佛沒聽見他的話。

陸潛走上前，瞪圓了眼看他，“舅舅，你什麼時候口味變化這麼大？上次我在這煮螺螄，你差點給我攆出去。”

周寅之攪拌著，他心不好，沒什麼耐心，“聒噪。”

陸潛長脖子聞著，“舅舅，能給我吃一口嗎？”

“想吃自己煮。”

“好嘞。”

旁邊的柜子里就有螺螄，陸潛拆了一袋，“舅舅，你眼真好，這個牌子的螺螄很香。”

他吃不出來各個牌子的不同，只知道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牌子，每次去超市，只買這個牌子的螺螄。

他已經好幾天沒見了，在公司也盡量躲著。

相思的滋味不好，他急于找一個宣泄口。

他不懂為什麼吃這種東西。

他想走走過的路，模仿當時的心。

每次吃螺螄的時候，都很快樂。

煮好了，周寅之想起曾經在他面前快樂嗦的樣子。

吃了幾口，周寅之放下筷子。

“舅舅，你不吃了嗎？”

“嗯，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啊？我給你帶了禮。”

回應他的，只有周寅之一閃而過的角。

驅車來到水都花園，周寅之站在樓下，一層一層數，窗戶沒有開燈。

繁茂的樹葉擋住了路燈和月，周寅之藏于暗。

啪嗒——

打火機冒出火苗，香煙竄肺腑，好似驅散了周的冷。

周寅之很吸煙，和陳不語在一起時，從來不吸。

此刻，他只能靠香煙克制上樓找人的沖。

那扇窗一直暗著，可能已經睡了。

云姝走后，陳不語窩在床上，翻看和周寅之的聊天記錄。

他們的聊天一直很簡潔，看不出一點曖昧的痕跡，像是相了幾十年的家人。

或許是手機的冷照著，的臉更顯蒼白。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這些天周寅之好像在躲著，很久沒有偶遇過他了。

早上，趕著上班的經過一棵桂花樹，瞥見樹下落滿了煙頭。

再次見到周寅之，是在半個月后。

這晚，照常加班，過了凌晨才回家。

這個時間沒有地鐵，打開件準備車。

一輛黑的勞斯萊斯停在面前。

陳不語以為擋了對方的路，往路邊站。

“上車。”

悉的嗓子，帶著濃濃的倦，一開口聞到了煙味。

陳不語緩慢抬起頭，周寅之的臉出現在車窗下。

覺得，他又瘦了。

眉骨立，幽黑的眸子和夜融為一。

他上莫名散發著寂寥，讓心疼。

“周教授，你還沒走？”

“你不也沒走。”

本能的思念讓忘記了避嫌，手去拉車門。

“坐副駕。”周寅之把吸了一截的煙扔掉，猩紅在空中形一道拋線。

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坐上去。

離他很近，仄的空間充斥著煙草味。

他吸的煙和常見的不一樣，味道并不難聞，反而提神醒腦。

忽然，周寅之高大的軀了過來。

陳不語按著車座，脊背靠背。

咔噠——

他幫系好安全帶，啟車子向前。

不知為何，心中爬起一抹細小的失落。

夜風在窗口呼嘯，驅散了的困倦。

“周教授，你今晚住哪？”

“你想我住哪？”

陳不語瞄他一眼，發覺他心不太好。

“房子是你的，你想住哪就住哪。”

“難道不是你的？”

陳不語咬著下。

他今晚有點沖。

最近工作不順嗎？

沉默籠罩著他們二人。

等紅綠燈時，周寅之忽然說：“公司不需要你肝腦涂地，以后我不在，別這麼晚下班，晚上打車不安全。”

“哦。”

只是想讓自己忙起來，忙碌的時候，腦子才能不想那些讓煩惱的事。

把安全送到家，周寅之站在門口，“你早點睡。”

陳不語看著他，“周教授，你家里出什麼事了？”

實在好奇，這麼久了，還沒解決好嗎？

“沒什麼，已經理好了。”

空落落的覺再次席卷著。

那他為什麼不回來？

是在躲著嗎？

“我走了。”

“周教授！”

急切地住他。

“怎麼了？”

“要不，我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