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我沒事。”
聲音虛弱無力。
“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我在洗澡。”
“怎麼不開燈?”
周寅之打開客廳的燈,浴室里也亮堂了,影影綽綽能看到人影。
“你突然回來,我還以為是室搶劫的。”
安靜了兩秒,周寅之道:“抱歉,我回來得晚,不想打擾你睡覺。”
“沒事,周教授,你怎麼忽然回來了?”
打開熱水,子回溫。
周寅之的聲音和嘩啦啦的水聲一起傳進耳朵里。
“原定行程就是今晚回來。”
他總不能說他為了躲,一直住在江城的酒店吧。
遇見之后,他變了手機不離手的人。
這幾天總是盯著手機,期待著什麼。
每次聲響,只會讓他更失。
很多次拿起手機,怕聽到那些話,又把手機放下去。
今晚聽出聲音的異樣,周寅之不管不顧連夜開車回來。
轟鳴的引擎聲喧囂著他奔瀉千里的思念。
十分鐘后,陳不語穿著漉漉的睡出來,頭發往下滴水。
夏季睡單薄,服在上,顯出窈窕的姿。
平日都穿寬松的服,鮮讓人注意到作為的特征。
陳不語還沒意識到況,周寅之看了一眼,迅速走進臥室,拿出干凈的睡,“穿這個,別冒了。”
那是他的睡,純黑,材質像綢緞般順。
“不用,我有睡。”
低著頭,在他面前走過,回到臥室,反鎖門,換服。
吹風機在外面,打開門,周寅之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本書,那套黑的睡還放在他旁,和他一樣散發著沉穩大氣。
他比快了一步,拿著吹風機,“我幫你吹。”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笑著拒絕。
“我幫你。”
他不由分說,很出固執的一面。
陳不語只好坐在凳子上。
他寬厚的手掌在發間穿梭。
隨風舞的發在他手中像握不住的散沙,溜溜地從他掌心中溜走。
這次回來,周寅之做好了準備,無非就是臉皮厚點。
比起老婆,臉皮算什麼?
陳不語脊背繃得很直,他溫熱的指腹時不時過的頭皮,的心好似浸泡在高濃度的酒中,無法保持平靜。
對周寅之了。
意識到,必須快刀斬麻,不能再拖下去。
房間安靜地只有吹風機運作的聲音。
陳不語幾次張開,那句話都沒說出來。
才知道,原來結束比開始更難。
算了,今晚他剛回來,風塵仆仆。
現在說這件事,他心不好。
等他休息一天再說也不遲。
白的梳妝臺是他為訂做的。
鏡子中的把所思所想都暴給了周寅之。
頭發吹干后,周寅之忽然說:“家里有點事,從明天起,我會回老宅住,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陳不語絞著手指,無比糾結。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好不容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過幾天就沒勇氣了。
見周寅之起回臥室,陳不語雙手攥拳焦急道:“周教授,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他轉過,打著哈欠,“什麼事?要嗎?我有點累了。”
微微抿著的,“不要,你快去睡覺吧。”
“好,晚安。”
他看見握的拳頭松了。
關上門,他覺得他很卑鄙。
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縱使他知道現在這樣并不長久。
他心存僥幸,萬一過幾天,改變主意了呢?
他主宰一切,卻無法決定的想法,他甚至做不到強迫。
他也想過,以二人的地位懸殊,如果他不同意,沒有辦法離開。
但那樣做,只會更加討厭他。
失去和被討厭,都是很痛苦的事。
周寅之不知道該作何選擇。
所有人都說他優秀,那麼多人對他心思。
怎麼就不能俗一點,哪怕是為了錢,愿意待在他邊呢?
這一晚,注定是個失眠的夜,隔墻躺下的兩個人,各懷心事。
早上,陳不語醒的時候,手機上有周寅之的微信。
【我去公司了,早飯在廚房。】
沒回,微妙的氛圍已經在他們之間展開。
吃了早飯,步行兩分鐘到地鐵站,隨人涌進車廂。
大腦放空,不由自主想到周寅之。
他會不會是家中出了什麼事,才急著回來?
思及此,陳不語給云姝發微信,斟酌用詞。
【云,早上好。】
手機振,急忙看。
【早啊丫頭。】
【好多天沒見你了,最近在忙什麼?】
陳不語的語氣太過方,云姝一下就看出不對勁。
【一把老骨頭,天瞎忙活,我正想著找時間去看看你和寅之呢。】
【周教授晚上要回家住,他說家中有事,你不知道嗎?】
云姝恍然大悟,原來是和周寅之有問題了,跑這來旁敲側擊。
【那小子獨來獨往,也就和你,他有什麼事都不跟家里說。】
寒暄了幾句,地鐵到站。
【再見,我該上班了。】
【好,再見。】
開完例會,唐婉音去了周寅之辦公室,站著聽他的安排。
觀察上司的臉,沒有之前那麼黑,但算不上心愉悅。
結束時,唐婉音想投其所好,說:“周董,我一會兒讓不語把你需要的文件送過來。”
周寅之喝了口咖啡,把杯子放在桌面,聲音不輕不重:“不用,我讓孫下去拿,你直接給他。”
“好。”
唐婉音愣了。
往常,他最喜歡找機會見陳不語。
看來這倆人鬧得嚴重。
午間休息,職員辦公室像煮沸的熱水泛著嘈雜聲。
“不語。”
吳闖的聲音很有穿力,瞬間讓容納十幾個人的辦公室安靜下來。
陳不語正在發呆,滿腦子都是和周寅之之間的事,沒注意到外界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著肘著臉呆愣的。
郭言桃急忙小跑過去,拍拍,“不語,有人找你。”
“啊?”
陳不語回過神,沿著郭言桃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吳闖。
他穿著西裝,頭發染回了黑,手里拎著一袋子蛋糕,青春活力的笑容洋溢在臉上,那雙眼睛對著陳不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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