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一邊整理著，一邊繼續開導他，說道：“這還隻是冰山一角，你都不知道，從小到大，母親對我耳提麵命，讓我和哥哥跟你學學，不止一次地跟我們說不怕有人比你們聰明，就怕比你們聰明的人比你們還努力！”

    “你一直以來都是姨母的驕傲，不學業有，孝順父母，在為人事的方麵也是極好的。”

    “你從來不會因為旁人份低微就瞧不起他，也不會因為別人一時之過就一棒子打死。你對每一個人都很好，這樣的品行難能可貴。”

    “你心地善良，前年大雪，就連京城裏都出現了不的災民，旁人見到了，都嫌晦氣，是你將這些災民救濟起來的，給他們吃食、棉，讓他們度過了那個難熬的冬天。”

    聽著南鳶一件一件地說著往事，謝塵隻是苦一笑：“可我是為了博得名，好讓人舉薦我朝為。”

    “凡事皆是論跡不論心，如果當年沒有你，京城又會有多災民凍死街頭？”

    ”不以喜，不以己悲。你現在失意隻是一時的，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你要知道，你很好。”

    南鳶看著謝塵，目堅定而認真，像是在告訴他，所說的句句屬實！

    謝塵藏在心裏多日的霾被一掃而，他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話是：你要比別人更努力；你要帶領謝王府重振往日榮；你做得還不夠好……

    他不管做什麽，爹娘總是不滿意。

    他知道，爹娘是為了不讓他驕傲自滿，從而壞了大事。

    但是一直以來的打擊教育，讓他對於自己失去了信心，他甚至都忘記了，他也是有有、也會生病也會痛、也會哭、也會累的！

    現在南鳶告訴他，其實他一直以來都很好，他也是旁人的榜樣。

    謝塵笑了起來，眼底卻含淚，他將南鳶攬懷中，輕聲說道：“鳶兒，謝謝你。”

    其實不是他好，是南鳶口中的他很好。

    他好像明白為什麽太子非南鳶不可了，不是因為貌，更是因為跟在一起很舒服。

    不管是誰，隻要想哄人開心，就一定能把人哄開心了。

    南鳶被他擁懷裏，鼻間充斥著他悉而陌生的味道，子有些僵。

    可轉念一想，他們更親的事都做過了，雖然當時的過程不是很好，但終究是最親的人了，現如今一個擁抱又算得了什麽？

    “你我之間，何必說謝，我們夫婦一，共同進退。”

    謝塵的猛然震了一下。

    夫婦……

    是啊，他們婚了。

    謝塵的心裏有些恍惚，更多的是愧疚。

    他現如今是個廢人啊，本給不了南鳶幸福。

    他當時就不該一時衝，答應了南鳶婚的要求，現如今讓陪著自己一起罪。

    “咳咳……好。”謝塵低咳一聲，不聲地鬆開了手。

    “我這次外出任職，是尚書大人親自指派的，若是能做得好，回來就能升。”謝塵跟南鳶解釋著自己這次外出的緣由。

    “尚書大人看重你，這是好事啊！”南鳶臉上也帶上了笑意。

    謝塵點點頭，又說道：“就是委屈你了，我們剛婚，我就外出，不能陪你。”

    南鳶倒是不太在意這些，說道：“兩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不急於這一時。”

    “好。”謝塵應了一聲，繼續收拾行囊，但心已然比之前好了太多。

    南鳶幫謝塵收拾好了行囊，便送他離開了京城。

    彼時的兩人都還不知道，今天會是他們二人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

    暖香閣。

    空曠的房間裏散落著幾個酒壇子，酒水灑了一地，屋彌漫著濃鬱的酒香。

    一襲黑的男子坐在椅子上，麵容英俊邪魅，眉宇間帶著幾分不羈。

    “咚——”

    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沈摘星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瞧見半躺在椅子上的顧景珩，他鬆了口氣，但轉瞬便是不解：“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能讓你連朝都不上了？”

    顧景珩淡漠地瞥了一眼沈摘星，視線隻在他上停留了片刻，便移開了，繼續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水。

    “七天了，整整七天了，你別跟我說你一直待在這裏？”沈摘星一屁坐了下來，抓過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咕嚕咕嚕喝下，然後將酒杯扔在了地上，“這酒也沒好喝到，喝七天都不膩吧？”

    顧景珩依舊沒有看沈摘星一眼，隻是說道：“沒什麽事，別來吵孤。”

    沈摘星盯著顧景珩，他好不容易才決定正經一段時間，結果可倒好，顧景珩開始荒廢朝政了。

    這讓他何以堪？

    “有事有事，我來找你當然是有事了！”

    他一臉嚴肅地說道：“你不是把暗探給我打理了嗎？”

    “最近天啟那邊的暗探不太安分，我帶人搗毀了好幾個暗探窩點了。”

    “按理來說，但凡是訓練有素的暗探，都不至於這般無腦的前來送死，明知道我布下了天羅地網，還是眼也不眨地往裏衝，像是有什麽東西比他們布防了這麽多年的暗探還要重要很多。”

    “有話直說。”

    顧景珩眼底分外清明，雖然這幾日酒水喝得不，但是他心裏有數，不至於真的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他分得清輕重緩急。

    沈摘星了鼻子，低聲說道：“我抓到了一個暗探頭目，我直覺他肯定是知道什麽，可我就是撬不開他的。”

    “撬不開？”詔獄裏麵七十二般刑罰，十八種酷刑，怎麽可能撬不開？

    他整了整上的服，恢複了一貫的沉穩和威儀，問道：“人在哪裏？”

    聽到顧景珩這話，沈摘星就知道他認真起來了，連忙站起來給他引路：“在地牢。”

    “這個人倒不是骨頭，是有點邪乎，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無法自拔的上他，聽他的話，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就這短短的三天時間，我已經折進去五個人了。現在我是不敢輕舉妄了，隻把人單獨關在地牢裏，不讓人跟他單獨相，以免他耍花招。”

    顧景珩皺了皺眉，無法自拔的？

    他略微思索一下，便繼續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