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日後知道了孤的用心,想走也已經晚了。”
“想跑孤也隨去,隻不過今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明日便會出現在孤的東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逃不出孤的掌心。”
顧景珩的聲音隨風而去,落在南鳶的耳朵裏,越走越快,摔到地上也不敢停下來,不想再聽這些殘忍的話了。
知道顧景珩殘忍,但是他實際上的殘忍程度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甚。
這次再也不會對顧景珩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希了,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帳的談還在繼續。
"唉……"褚知栩搖了搖頭:“原本我以為南鳶哭得過於悲慘了些,但現在才發覺哭得了。"
顧景珩聞言一愣,眼神中劃過一抹暗。
誰哭?
南鳶哭嗎?
為了誰哭?
會是他嗎?
可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的嗎?怎麽可能會為了他哭?
顧景珩原本在心裏搭建的防線在聽到南鳶哭的那一刻轟然倒塌。
“你在什麽地方看到的?”
顧景珩握著酒杯的左手有些發抖,他強住自己心頭噴湧而出的意,可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不是說不在乎嗎?不是說都是算計嗎?這時候怎麽又關心起人家來了?”褚知栩看著顧景珩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揶揄。
顧景珩頭一次被人噎住,他剛想要為自己找個合適的借口,便又聽到了褚知栩的話。
“噓!”褚知栩將手指在自己邊,道:“這種話騙騙我們也就罷了,你別把自己也給騙過去了就好。”
“人在後山,說是要給你摘什麽鳶尾花,我也不懂姑娘家的心思,不過這也不重要,你知道就行了。”
顧景珩得知了南鳶的下落,抬腳就往外走。
“哎,這……”
瞧著顧景珩下地走,沈摘星驚訝出聲。
“別大驚小怪的,顯得沒有見識。”褚知栩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沈摘星怔怔地又坐了下來,他有點鬧不懂這兩人到底在說些什麽了。
他覺得顧景珩說得有道理的啊,邏輯完全順的過去,也很符合顧景珩為人世的風格啊。
怎麽他瞧著褚知栩的意思,好像又不是這麽回事啊?
***
顧景珩的心裏極了,尤其是在知道南鳶獨自一人在河邊哭的時候。
他本以為南鳶不在乎他,是不在乎他的緒,是不管他對做什麽,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可是他沒有想到南鳶會在他鬧脾氣之後,表麵不在乎,背地裏一個人消化緒。
那是不是說明,其實也是在乎自己的,隻是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南鳶問個答案。
其實他想要的也不多,就是想讓南鳶多在乎他一點罷了。
“南鳶!”
顧景珩在後山的花海中找了一圈,卻始終沒能看見南鳶。
他眉心皺,後山就這麽大,能跑去哪兒?
就在顧景珩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看見地上有一小片鳶尾花的枝葉。
他抬腳走了過去,撿起那朵花,用鼻尖輕輕嗅著。
“鳶尾花......"顧景珩喃喃地念著,突然眼睛一亮。
鳶尾花代表著意盎然,南鳶要摘鳶尾花是不是要向他表明心跡?
如此想著,顧景珩的角便不自覺的上揚。
或許是他太過著急了,南鳶接不了也是正常。
他可以再等等的,也不差這一會兒,畢竟重生回來那麽長時間都等了。
他很有耐心,他可以等南鳶重新接他。
微風吹過花海,花瓣簌簌落下。
顧景珩的影被花瓣掩埋,卻依舊擋不住他臉上燦爛的笑容。
他有些期待南鳶來找他了。
他是繼續裝作不知道呢,還是主去找南鳶呢?
還是配合裝作不知道好了。
顧景珩拿著手中的鳶尾花,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最後才邁步往回走。
軍營,營帳。
南鳶將手上捧著的一大捧鳶尾花隨後放在了桌子上,就看著那捧鳶尾花發愣。
腦袋裏麵思緒萬千,心髒傳來麻麻的疼痛。
該怎麽辦?
顧景珩好像布了好大的一張網,不管往哪裏走,都會被網住,縱然掙紮得頭破流,也逃不出這既定的命運。
若是像一開始南嘉慕說的那樣逃出京城,不出三天,絕對會被顧景珩找到。
南鳶對自己的本事還是有著清晰的認識,怎麽跑也不可能躲得過顧景珩遍布天下的耳目手足。
一旦被抓回去,等著的隻會是暗無天日的暗室。
上輩子試過的。
試過逃離顧景珩的掌控,隻不過自由了兩個時辰,便被金吾衛捉了回去。
顧景珩把關在書房的暗室裏麵,除了他誰也見不到。
求了他好久,什麽法子都用了,他還是不讓出去。
直到最後,被關得快要瘋了,生了一場大病,他才讓人把帶上去,可也隻是帶上去了,並沒有以往的自由,隻被允許在太子府活。
隻要他不讓走,哪兒都去不了。
漫無邊際的窒息落在南鳶的上,地抓心口,疼痛難忍,卻不敢喊出聲來。
咬著牙忍耐著,抖不已。
想,這輩子明明已經避開他了,為什麽命運還是把他們牽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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