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豔高照，可南鳶卻覺得冷得刺骨。

    顧景珩的話回在耳邊，就像是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心上。

    不信，他真的這麽殘忍。

    他所說的那些聘禮，說要明正娶，都隻是為了用為借口掃平他口中的那些擋路石嗎？

    南鳶地捂住了自己的，怕自己會哭出來，怕自己會忍不住去質問他。

    他不是說的嗎？

    不是說他要永遠陪著，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和共度一生嗎？

    他怎麽能對這樣？

    南鳶不知道他究竟有多瞞著，他究竟想要用自己幹什麽？

    賬的顧景珩冷冷地掃過對麵的沈摘星和褚知栩。

    “騙人的手段你們也能信以為真？跟孤相了這麽長的時間，你們還不了解孤是什麽人嗎？”

    “沈摘星，你不了解孤是什麽樣的人嗎？”顧景珩看向沈摘星，目冷冽。

    沈摘星一愣，頓了頓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麽樣子的人！隻是……隻是你回來救南鳶不也是真的嗎？”

    明知道他那邊那麽的危險，可是顧景珩不還是把他給扔在一旁，去救南鳶了嘛！

    “你當真以為孤回來隻是為了救南鳶？”顧景珩冷笑一聲，說道：“錯了，孤回來是為了讓你獨當一麵。若是有孤在你邊，你敢說你遇到問題第一時間不是會讓孤給你解決？”

    “孤離開之後，將調兵遣將的玉佩和鑰匙給你，你都不會用。若是孤還在那裏，你怕是隻走個過場，將所有的問題都丟給孤來替你收拾。”

    沈摘星聞言，低下了頭。

    不怪顧景珩這麽說，以前的他確實是什麽都不想幹，尤其是顧景珩在的時候，他更是連腦子也懶得。

    從小到大，顧景珩就比他強了很多，他也早就習慣了有問題就給顧景珩去解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已經改了，他會努力學的。

    "孤之所以會回到軍營，一是為了讓你意識到什麽是戰場，二是為了查探軍。"

    “你當真以為孤會把玄甲軍這麽重要的事全權給你和南嘉慕？這天下是孤的天下，玄甲軍也是孤的玄甲軍，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掌握在孤的手裏，救南鳶不過是順手的事罷了。”

    顧景珩握了雙手，對，就是這樣。

    南鳶不在乎他，他照樣也不在乎南鳶，都是些計策罷了，誰又比誰先了真！

    “斷，挑斷手筋不過隻是苦計。至於跳崖，要不是南鳶那個蠢貨手太快，再加上孤當時行不便，孤怎麽可能會跟著跳崖？孤養的那些暗衛都是白養的嗎？他們自然會在孤危險之際現。”

    顧景珩的手按在自己的上，他向來對旁人殘忍，對自己也是一樣的冷。

    “別說是孤的手腳沒什麽問題，就算是真的殘疾了，一雙換來個死心塌地了，甘願為孤的大計鋪路的……人，也值了。”

    帳外的南鳶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半點聲響不敢發出。

    原來如此啊！

    顧景珩可真是沒有說錯，就是個蠢貨，簡直蠢到家了。

    他不過逢場作戲，你卻開始心疼他，還為他想出各種理由來為他開。

    可笑，太可笑了，南鳶啊南鳶，你怎麽能蠢這個樣子？

    賬，顧景珩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看向褚知栩，殘忍地開口道：“沈摘星蠢也就罷了，你也看不出孤的用意？”

    “褚知栩，孤為什麽幫南鳶找哥哥你當真不知道為何？你不知道孤為什麽給南嘉慕虎符嗎？”

    顧景珩的聲音冷冽如冰，讓兩個男子皆是微微一震，褚知栩的眼神閃爍了幾下。

    隻聽顧景珩繼續說道：“南嘉慕還算是一把不錯的刀，順利地幫孤除了李氏一族，孤便順水推舟地將虎符給了他。”

    “他若是有不臣之心，便會把虎符據為己有。他一旦想要和李穆一樣割據一方，李氏的下場就會是他的下場。”

    “他若是知識趣，那便會在京之後將虎符原封不地奉給孤，孤也會繼續抬舉他，讓他做孤的刀。”

    聽完之後，褚知栩的臉緩緩的恢複了正常，他就是因為不像是沈摘星那麽蠢，才不會相信顧景珩說的這些鬼話。

    他盯著顧景珩杯中的酒水，一擊致命地問道："你計劃得很好，可是南鳶會按著你說的走嗎？是個人，不是你往哪兒搬往哪兒走的件。”

    算計的很好，但是顧景珩真的就如此的冷心冷，連他自己的心都能算計進去嗎？

    人非草木，孰能無？

    縱使是跟個件在一起，相久了，真的能毫不猶豫的將其從自己的生活中抹去嗎？

    褚知栩不相信顧景珩能做到。

    也不是不相信顧景珩能做到，是不相信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能做到。

    顧景珩握著酒杯的手指有些發白，他猛地灌下一杯酒，道：“一個人罷了，哄哄不就好了，這些日子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孤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是啊，可不就是這樣？

    這段時間顧景珩說讓做什麽，便做什麽。

    當著眾人的麵，不顧姑娘家的廉恥，日日往他這邊跑，不解帶的照顧他，隨他占便宜。

    哪怕是當著兄長的麵，也容許他把藏在被子裏麵玩，事後還為他遮掩。

    好不容易覺得不對了，委屈了，也不過是哭訴了兩聲，他隨口幾句話哄哄自己便也就輕輕揭過。

    南鳶啊南鳶，你自己都自輕自賤，又怎麽能奢旁人尊重你呢？

    南鳶不想再聽下去了，不想再繼續把自己的尊嚴，臉麵都放在地上任人踐踏了。

    抱著滿懷的鳶尾花調轉腳步，花朵依舊開得燦爛，可南鳶早已沒了來時的心。

    現在看到這鳶尾花隻想哭，隻不過眼睛幹，嚨裏發，哭都哭不出來了。

    一陣風吹過，花瓣隨之擺，發出沙沙的聲音，南鳶的背影被拉得好長。

    南鳶抱懷裏的花，一步一步朝前走著，顧景珩的話語就像是魔咒一般跟在後麵。

    “太子妃？的份怎麽配得上孤的太子妃，不過是隨口說出來哄哄罷了，就算是給了，給了又怎麽樣？能坐穩那才是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