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初秋彩斑斕,紅黃綠錯紛雜,菜園里的蔬果,枝頭地下都滿滿登登。
晏檸橙第一次覺到劉禹錫那句詩說得多對。
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飽餐后撐到坐不下,戴著大檐的遮帽在田園里耕耘,人生里首次知道原來葡萄是長在藤蔓上的,籬笆不算太高,用剪刀從剪下,玉米如果摘不及時會被鳥吃掉和變老,新鮮的水果玉米能夠直接食用,甜的。
拔蘿卜時不會用巧勁,蘿卜苗拔出來了,蘿卜還在地里,茫然無措的發愣,林尋舟笑著把蘿卜挖了出來,握著的手示范如何使力。
田野間生機,晏檸橙的心無比平靜。
再往外走遇到兩個對栽的樹,一顆能直接看清楚果實,黃燦燦的檸檬墜在枝頭,另一只……?
“這是百香果嗎?”晏檸橙墊腳把枝頭往下了,到青的橢圓形。
林尋舟直接幫拽下來果實,“是核桃。”
“核桃?”晏檸橙不可思議道,平時吃的核桃外皮褐,與現在這個相差甚遠。
林尋舟點頭,“去掉外殼曬干就是你平時吃得核桃,現在是鮮核桃,可以用來熬粥,特別香濃,明早做給你吃。”
他拿隨攜帶的瑞士軍刀割開外皮,出里面常見的核桃裝,手微微用力碎后,里面是黃果。
“吃鮮核桃要把這層外皮也下來,不然會有苦。”林尋舟示范著取出純白的果,喂到晏檸橙邊。
口相當脆,是沒見過的甜香。
“你也嘗嘗。”晏檸橙搭上林尋舟的肩膀親吻。
此刻互聯網上關于抄襲風波的大戰喧囂塵上,晏檸橙的賬號全權給了徐扣弦搭理,會對私信里的辱罵網直接進行取證,一個也不會被放過。
互聯網絕對不是法外之地,說的話就給我負全責。
摘菜累了在樹下擺棋局,晏檸橙小時候多學畫,習棋的時間不多,天賦卻不錯,七歲就拿到了業余五段,卻也止步于此,比林尋舟早四年呢!
無聊時候除了在網上斗地主、打麻將以外,偶爾也下下圍棋菜,然后今天就被林尋舟反殺。
“下棋沒彩頭多沒意思。”林尋舟在猜先時提出,“不然我們賭點兒什麼吧?”
晏檸橙信心滿滿,“賭!你說賭什麼!”
林尋舟的視線在上來回梭巡片刻,“我贏了可以選擇用你哪兒做一次,你贏了我隨你置。”
“真的嗎?”晏檸橙拳掌,滿腦子延遲他不許寸出來的壞心眼兒。
林尋舟哂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接著晏檸橙就開始這個世界的惡意,執黑先行,三又四分之三目,棋至中盤就已經開始呈現出潰敗的勢頭,眉頭越來越。
“你不是,十一歲,業余五段嗎?”晏檸橙蹙眉絕問。
“是啊。”林尋舟應聲,“但我十三歲定段功,按照圍棋界的稱呼,你現在應該稱呼我為林尋舟三段?”
圍棋分為好者和職業棋手兩種段位,差別如天塹。
每年能定段功的職業棋手只有二十四位,千軍萬馬獨木橋,晏檸橙恍然意識到自己又又又被林尋舟算計到了。
委屈得投子認輸,抱怨著嘟噥,“哥哥好壞啊。”
“嗯,這次我選用乃。”林尋舟面不改的講著渾話,“再來?”
來個錘子!
跟我這兒穩穩的幸福來了是嗎!
晏檸橙扔下棋子轉頭,抱起繞在腳邊的雪球小貓咪,直接跑開了。
林尋舟收拾好棋盤送回去,又背起晏檸橙帶來的畫板,看看天多拿了把傘,上山尋人。
雨飄落下來前,晏檸橙正在林母的墓前和碎碎念吐槽林尋舟欺負人,風穿竹林灑下細雨,怔然,抱雪球朝著山上的涼亭里跑去。
天公作,雨在進躲雨后才開始下大。
如連線般的雨幕模糊了視線,晏檸橙出手機準備給林尋舟打語音,告知自己的方位,一抬眸,就看拔清雋的影破風避雨而來。
這一幕如似年被算計時,他堅定的朝自己走來。
心在狂跳。
林尋舟走涼亭收傘,卸下裝畫板的背包,就被晏檸橙從后攔腰抱住。
“怎麼了寶貝兒?”他不解地問。
晏檸橙蹭了蹭他寬闊的脊背,“沒事兒,我就抱會兒。”
84吃七十只桃拍打雪。
秋雨驚雷一場寒,溫熱的溫互相渡著,長的波斯貓躍上涼亭的橫欄,歪頭看著一對璧人發呆。
晏檸橙回憶起許多許多的過往,忽然想問上一句,如果當年,你牽我手時我沒有跑開的話,你我的故事是不是會開始得很早很早?
那時的你不會是喜歡我的吧?
否則驕傲如林尋舟為什麼會在被甩開手時流出那般自嘲的眼神呢?
時隔十年,站在上帝視角,再思及起年時代的荒唐舊事,倏爾察覺到了些什麼。
晏檸橙下定決心,決定攤牌,“當年那封在公告欄的書的確不是我寫的。”
這不是第一次跟林尋舟解釋書的出了,上一次被隨口帶過,沒機會再提及。
“我知道的。”林尋舟平靜篤定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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