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舟低聲問,“甜嗎?”
“甜的。”晏檸橙抬眸,想也喂他一顆,舉高的手被住。
林尋舟薄輕啟,咬住那顆櫻桃,傾越過中島臺的橫度,吻上晏檸橙的。
果核在齒間被爭搶打轉,才掌握淺顯接吻法則的晏檸橙無力招架,氣吁吁才被放開。
林尋舟的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挲著臉頰,凝視夸,“是很甜。”
“哪兒甜?”晏檸橙鼓腮嗔。
林尋舟偏頭吐掉兩只櫻桃核,慢條斯理答,“桃桃吃起來比櫻桃甜,我以為你會跑到我后墊腳捂眼睛,要我猜猜你是誰。”
晏檸橙誠然有這個想法。
沒有付諸行的原因是,更想看他久些。
生離死別經歷多了,得到巨大的幸福的同時,首先是后怕,想無限期拉長每個風平浪靜的時刻。
“下次。”晏檸橙認真回,“現在想看你做菜。”
林尋舟挑眉,“那請多指教,要過來陪我做菜嗎?”
他指向旁邊的空廚臺示意。
晏檸橙思忖后委婉講,“有些事,行的人上就行了,我就不參與了。”
“你坐我旁邊就好。”林尋舟再次邀約。
他的陪是最單純的詞。
陪著的陪。
大理石臺面冰冷,林尋舟取了條浴巾,折了三折,給墊著坐。
晏檸橙端著果盤負責看,長在虛空百無聊賴的晃。
有些菜已經備好了,閘蟹被去腮、從中劈兩瓣,橙黃的蟹膏滿溢,林大爺理起食材來像模像樣。
看來重逢在茶樓各自簡述自己時,他在廚藝方面有謙遜不。
袖子隨意的挽到手臂中段,正抓著嘟嘟的爪修剪指甲。
“咔呲、咔呲。”
林尋舟下剪準,晏檸橙頭一次認真的數,原來只有四個腳趾。
牙簽從基圍蝦第二個骨節貫穿,微微上挑揚起,出完整的一條蝦線,至此今天所有的葷菜都準備完畢。
“啊。”晏檸橙趁著他洗手的空檔擬聲詞召喚他喂水果。
又想起夢境中都膽戰心驚的節,那個多年前被校園霸凌的“書”誤會。
那時候年紀小,人又在局中,開不了口,只能沉默以對。
現在關系已經烘到這了,就差一點點,他們的距離就是嵌彼此。
張張就能消除芥的話,晏檸橙愿意。
連自己都未曾意識到,開口對林尋舟坦白這件事,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非常容易。
洗菜池里放了水,林尋舟把蔬菜擺進去,倒果蔬清潔劑浸泡,背倚著廚臺看向言又止的晏檸橙,率先開嗓,“怎麼了?”
“2010年那封被在布告牌里的書。”晏檸橙笑容全斂,明艷漂亮的臉上帶著肅殺的認真,“是我寫的。”
林尋舟挑眉,“我知道,也都懂,都過去了,桃桃不需要特地給我解釋。”
“不。”晏檸橙急切,“你還是不能懂。”
那封書上所有的字跡都是我的,只是書不是寫給你的。
林尋舟神自若地向,凌厲冷峻的五在這套布景里化太多,就好像是春日里適時而來的微風,把覆在心底的許久的積灰吹開。
“那封書不是寫給你的。”晏檸橙把話說完整。
林尋舟頷首,線微弧,“可我有牽你的手,你有掙開來。”
晏檸橙詫異于自己從這話里聽出幾分釋然后的平靜。
還想再為自己解釋什麼,可林尋舟已然回開始繼續理食材,晏檸橙不好叨擾他切菜做飯,從善如流的沉默。
林尋舟的刀工看起來非常好,右手食指按著刀背,左手抵著藕,起落干脆利索。
藕片里拉,整只都切好后斜著攤開,厚薄勻稱。
林尋舟在晏檸橙的震驚眼神里拿起手機,發了條語音,“食材我都理好了,然后呢?”
“所有食材都要下油鍋炸,先把油燒熱……螃蟹兩邊需要裹生防止蟹膏散掉。”溫婉的聲從林尋舟手機里外方出來。
晏檸橙冷靜問,“你是現找了位廚師,遠程指導你做菜?”
“桃桃也可以這樣理解。”林尋舟肯定道,“不過這位廚師是我,你如果親口跟說是你吃,會很開心。”
“唉?”晏檸橙茫然發出疑問詞,轉瞬想明白邏輯。
林尋舟今年周歲27,老人家看到晚婚孫子立業家,是會開心的。
“我太爺爺是宮廷的廚,太是江南酒樓老板的長,繼承了家里缽。”林尋舟講起自己的家事,“之前不是講過,我祖籍帝都嗎?”
晏檸橙點頭。
“我是爺爺家的養,世里不講究結婚在不在同個戶口本,確切說就沒這個東西存在,總之我繼承了我太爺爺和太的全部技藝。后來舉家南下到港城,我爺爺在路口西邊練攤創業,我在東邊擺攤賣小面,總有一個人生意勉強夠全家戶口,就這樣一點點有了今天。”
舊年歲里的人心魄,晏檸橙聽得津津有味。
林尋舟嘗了嘗樹莓,確認不酸后才連著投喂起藍眼睛大號布偶貓咪,“我是現學現賣,不過是沾了你的,我之前是不肯教我做飯的。”
“君子遠庖廚?”晏檸橙勉強能接老一輩人的想法,雖然遠庖廚是不忍殺生的意思,可曲解的多了,錯用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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