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找不到畫冊, 竇綠瓊只得暫時作罷。

異常忐忑地走到書房，先打量了一下夫君的神，見沒有異常，半是放心地坐了下來。

進去時, 衛玠端坐于長桌前, 執筆在案卷上批注，餘中看見竇綠瓊過來, 眼也不曾擡一下。

“坐吧, 把今日的三張順朱兒寫了, 我查閱過後，便可回屋睡覺。”

三張寫好紅楷書的紙上, 還著新鮮的筆墨氣息。竇綠瓊乖乖接過，趴在桌上描摹習字。

其實的字倒也不醜，雖然歪歪扭扭的，但是一眼就能看懂。之所以被看不慣, 大概是因為文人口中的“沒有風骨”罷！

一張順朱兒二十個字, 三張就是六十。竇綠瓊又沒有要求自己寫得有多好看。

于是不到半個時辰，便道：“夫君, 我寫完了。”

......

見衛玠不理自己，把手上的宣紙高高舉起亮了亮, 重複：“夫君，瓊瓊寫完了是也。”

衛玠這才擡頭，面無波瀾地接過，然後又遞給三張順朱兒，“把這三張也寫了。”

什麽？！

竇綠瓊大驚失, 隨即忿忿不平地一拍桌案，不滿道：“不是說好了一晚上只寫三張嗎？”

沒想到, 衛玠意味不明地笑笑，微微頷首指了指，“你不妨仔細看看。”

狐疑地低頭，然後愣在原地。

只見上頭赫然寫著——天地歡諧風月大野冊。

一抹火燒雲從脖頸蔓延至耳朵，竇綠瓊不敢相信，那畫冊竟然是被夫君撿去了。

心中一哽，舌頭都捋不直了：“仄仄仄、這不是我的。”

下一秒笨姑娘就反應過來，這是不打自招了。

嗚咽一聲，竇綠瓊把背弓蝦米，掩面滴假淚，“我什麽都沒看，什麽都沒做，夫君你就饒了小的吧。”

自從那日從醫館回來，見識過衛大人在下屬面前的威風凜凜說一不二，就很喜歡自稱“小的”。

衛玠悶笑，他發現逗妻子格外有趣，因為總能收獲到意想不到的反應。

說完，竇綠瓊爬到夫君懷裏，一團，無師自通地開始吹枕頭風。

“夫君，你也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妻子看這等畫冊吧？”

“夫君，你是在哪裏撿到這本畫冊的？嗯......說不定是別人掉的，不是我呢。”

“哎呀呀，其實我也不甚興趣。”

單純如，以為衛玠會像教書的夫子一般，抓到一點小錯就要告到人盡皆知，非讓愧不可。

不過......後來爹爹將那夫子給請回家了。

竇綠瓊眨眨眼，不停扯衛玠領，搖晃著撒：“夫君你說話呀。”

衛玠這才低頭，了的臉。

“這麽張做什麽？我自然不會告訴別人，只是想問問你，這畫冊從哪來的？”

他怕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夾書府，帶壞了。

竇綠瓊松了一口氣，答道：“從嫁妝箱子裏翻來的。”

衛玠放下心。

他擡手將竇綠瓊的強行擺正，圈在懷裏，握住的右手將一筆桿攥在掌中。

“雖然我不會告訴別人，但還是要罰你，罰你今日多寫三張順朱兒。”

竇綠瓊小臉一垮，坐在他懷裏不安分地扭，滿臉都寫著不願。

早知道埋土裏了，看他還能發現嗎！

—

半個時辰下來，竇綠瓊累得手酸眼痛，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後，兩眼一翻向後倒。

“累死瓊瓊了。”

的頭頂抵在衛玠前，和男人正好四目相。

“夫君，你難道不累嗎？”托腮試圖說服衛玠，“要不明日咱們還是歇歇吧。”

衛玠其實沒有要求太嚴，只不過看著生無可又不得不屈從的樣子，到分外好玩。

如今他才是會到了刑部那些老家夥們口中所言的夫妻意趣。

如今字也寫了，他不願再強迫竇綠瓊，省得把兔子急了還咬人。

“你不想寫，明日便帶你去游湖。”

“真的嗎？”

竇綠瓊眼睛亮了亮，轉過來，“是單單我們二人呢，還是要上蔡公子一起？”

顯然是想起了京城初見時，他們在畫舫相遇的畫面。

衛玠卻皺了皺眉，“好端端他做什麽，難道你想見他？”

“非也。”竇綠瓊聽出語氣不對，以為他和蔡公子鬧矛盾了，連忙找補，“我不是想著，時隔四個多月，重現一下當日初遇景嗎？”

“哼，你當日還對我搭不理呢。”

想起舊事，竇綠瓊眼覷他，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下次我也要不理你。

初遇......

這兩個字在衛玠頭滾了滾，眼底黯了片刻。

不過一瞬，他又勾起角，眉目慵懶。

“是嗎？那聲哥哥來聽聽。”

？

好不要臉的夫君，計上心來。

“我不。”憋了一日，壞心眼的竇綠瓊故意拉長尾調，學了那蔡叔彥作腔道：“我這樣的年紀，你一聲叔叔都使得。”

“還要我哥哥呢，。”

衛玠臉一黑。

在一起之後，他突然變得分外介意兩人年紀。就連在刑部時，有人調侃他“家有小妻”，心思不在衙門了，他都一概不理。

如今被面嘲諷，偏偏對象是自己寵的新婚妻子，不能發作不能冷落，衛玠口疼。

他擡手在腦門上敲了個栗子，不帶緒，“住，你明天還想不想下床了？”

竇綠瓊捂著額頭，立馬把閉，上下嚴合。

閉就閉，我不但不說話，我也不親你了。

“扣扣。”

正當兩人膠著之際，門外丹湖來報：“娘子，該回去歇息了。”

竇綠瓊立馬起，裏唔唔幾聲作回應，穿上繡鞋一蹦一跳跑了出去。

後，衛玠扶額，視線卻黏在上，直到房門再次閉。

—

丹湖執燈走在前面，給探路。

竇綠瓊道：“丹湖，你真好，知道我被你們公子‘關押’了來救我。”

他幹笑一聲：“都是擷月姐姐的吩咐，幸虧公子沒生氣。”

等到了耳房，丹湖彎腰低頭避開，“們在裏頭等著呢，我就先走了。”

“好。”

邁耳房，越過鴛鴦戲水四折屏風，抱香、攏雪早已候在裏頭，一個執水舀子，一個拿錦帕。

擷月走過來給解，目在子雪白如膩的上上下左右巡視一圈，眼眸微垂。

“水是熱的，進去吧。”

竇綠瓊聞言踩浴桶，被層層花瓣覆蓋，朦朦朧朧。水面氤氳著熱氣，將的臉頰吞得酡紅，眼睫也微微打。

放松下來，拍著水找樂子，嘻嘻笑笑。

擷月放好衫，走到後給按肩膀，纖纖素手在圓潤而的肩上來回按，竇綠瓊舒服得直哼哼。

擷月：“娘子方才在書房怎麽待了那麽久？”

一聽這話，竇綠瓊就倒翻了苦水桶子：“今日本來是在書房寫三張順朱兒的，沒想到夫君臨時變卦，要我寫六張！”

“我腕子都酸死了。”

擷月的表凝滯了片刻，再三確認：“手腕酸......沒讓你做別的？”

“什麽？”竇綠瓊不解。

見臉上的困不似作假，擷月松了口氣，又問：“你們沒幹別的吧？”

此話一出，抱香、攏雪兩個小丫頭都低頭紅了臉，忍不住對視一笑。

好歹也是經過事的，竇綠瓊反應再遲鈍，也明白了過來。

說：“擷月你說什麽呢，我們才沒有。”

雖然不讀書，對書房也是存了一番敬畏之心的！

“沒有就好。”擷月就怕不懂事，任由夫君胡鬧，“我再問你一句，你不許惱，如實說來。”

方才被夫君訓，現在被擷月審，竇綠瓊心裏好憋屈，打定主意要說，“姐姐你問吧。”

“......”擷月沉默了幾秒，有些問不出口。

不過，為了娘子長久的幸福，深吸一口氣，閉眼問：“你和公子平日恩，公子......可有弄進去？”

“什麽恩，我們方才還吵架了呢。”

竇綠瓊握拳，早晚有一日，要將夫君趴在底下，讓他哭著喊著求饒——“瓊瓊我錯了，瓊瓊別生氣，瓊瓊我再也不敢了。”

嘿嘿笑出了聲。

擷月無語凝噎，了眉心，重申：“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夫妻歡、歡好時，有沒有東西弄進裏頭。”

“啊，姐姐是說那個白白的東西嗎？”

長舒一口氣，“對對對。”

平日紫堂夜間要沒要水，們這些做奴婢的心裏都清楚，所以才一直沒來得及提點竇綠瓊。

誰知幾日前，公子將帶出去乞巧，們幾個還以為只是逛一圈就回來了，誰知等了一夜，都等不見一個人影兒，問了丹湖，他才支支吾吾說公子和娘子今晚不回來了。

一愣一喜，又一憂。

今日左等右等，一個多時辰竇綠瓊還不曾從房裏出來，擷月腦海裏閃過千萬個念頭，這才急了，忙要丹湖將人帶出來。

竇綠瓊簡單的腦瓜卻察覺不了的心思，想了想，“新婚夜是沒有的，最近兩天也沒有。”

擷月剛松一口氣，下一秒只聽道：“嗯......在別院的時候，次數太多了，記不清。”

腳一。

“次數多，這是怎麽個多法？”

竇綠瓊面天真，因為是在從小親近的三個婢面前，不覺得有什麽恥。

“就是記不清的多法。反正我只記得，我跟夫君說好舒服，他就不了，一直抱著我弄......”

抱香、攏雪對視一眼：“娘子，我們兩個還是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