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捱到衛玠回來，竇綠瓊頭發都沒梳就急急沖了過去，問道：“塞喇呢？”

“你把他抓起來了？”

衛玠審了一天案，回來後非但沒等到妻子的關心，反倒被好一通質問，不覺心寒。

想到那昆侖奴在牢裏供出來的話，他的火氣更是被勾了起來。

“案件逃犯，被牽涉進一樁殺人案，刑部豈能不收押？”他沒好氣，見衫單薄，心裏更是醋翻了天，酸得滴！

他不眠不休一整天，在府還要應付那些老頭子的詰問，再想方設法把給摘出去，怎麽不見來關心關心自己？

“可他是被害的呀。”

竇綠瓊不懂這些，見衛玠繞過徑自回屋，忙跟了上去，邊不停為塞喇冤。

衛玠站住腳步。

“你知道他多？”

他忍無可忍，加重語氣：“一個和你不相幹的奴隸，也值得你以犯險？”

“我昨日舍不得說你，你竟真當我是傻子。”

“若不是我先找到你，被有心人發現了，將你拐帶奴隸的事報，你是不是也想嘗一嘗坐牢的滋味？”

竇綠瓊被嚇住了。

好半晌，才問：“夫君，我是不是又惹禍了？”

衛玠著，“你讀書你不讀，連律法也不甚明白。”

“我讀我讀。”竇綠瓊忙道，再也不要做白丁了。

“夫君教我，我以後一定做個明事理的大人。”

衛玠又生氣又無奈，知道便是這麽個格，彈了一下的額頭道：“進屋陪我睡覺。”

竇綠瓊順勢輕輕勾住他的手指，睡了一日，不怎麽不困。倒是衛玠眼下青黑，面含疲態，像一繃的細線。

屋暖如春日，躺在被褥上，衛玠用下抵著妻子的額頭，明明十分疲倦，但兩眼清明，突然很想知道什麽。

“瓊瓊。”

竇綠瓊嗯一聲，突然意識到，“夫君，這是你第一次喊我呢。”

衛玠笑了笑，掌心了膩的臉頰，笑得有點瘆人，“我不，就要別人去了。”

想到牢房裏，黑蠻人疼得說話斷斷續續，卻還是一口一個瓊瓊，他就不了。

竇綠瓊還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但這不妨礙心裏甜甜的。

“我問你，你記不記得......”衛玠頓了許久，直到竇綠瓊疑地仰頭看，他才說：“那日在畫舫上，你也是這麽笨？明明不識水，還非要跑到船沿去作耗。”

竇綠瓊驚訝張，磕磕，“夫君認出了我？”

“不然你以為薄薄一層面紗能遮住什麽？”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不說？”握了拳頭。

衛玠語氣涼涼：“看你裝作第一次見我，也別有一番趣味。”

“夫君你壞！”竇綠瓊氣得打他，啻啻控訴。

眼前之人臉頰淺暈微紅，作氣急敗壞之態，不顯醜相，反倒憨可，衛玠忍不住笑。

“不許以下犯上。”他用指尖強封住的作的，一面摟了，命令道：“睡覺。”

說完，鐵打的他耐不住困倦，做了屋第二個見周公的人。

明明就是你先不睡的，竇綠瓊心裏嘀咕，等他闔眸，更是悄悄瞪了他幾眼。

不過，這個年紀本來就貪睡，再加上緒大起大落，很快便靠在夫君懷裏睡著了。

—

曹中丞殺奴隸一案驚朝廷，但很快便有人彈劾衛玠濫用兵力，攪皇城秩序。

卻不曾想，聖上非但沒有怪罪，反倒稱贊衛玠破案有功，擢升為刑部左丞，以資治理，期副朕。

衛玠順勢提出放那逃奴出京，解除奴籍，以示大燕寬厚仁德，聖上恩準。

親自送走了塞喇，竇綠瓊也不曾來央告，提出見最後一面雲雲，衛玠心甚。

他還以為兩人出了多深的，擔憂竇綠瓊看多了英雄救的話本子，栽在裏頭出不來。

原來是他杞人憂天。

卻說竇綠瓊完好無損回來後，高倩立馬滴翠請來慎存齋說話。

衛玠對大嫂只說妻子是在院子裏迷了路，又誤闖祠堂暈了過去，這樣不用多費口舌功夫，也省得惹起非議。

高倩雖仍心有疑慮，到底沒再多問。

屋，將姑娘摟在懷裏好一番安，問可曾遇見什麽奇怪的人，畢竟那時曹府正有一個昆侖奴逃跑。

竇綠瓊搖頭，口合如鉗，不敢吐半句。

卻說門外衛璋正要尋母親，卻被滴翠攔著，施了一禮：“大娘子和二娘子正在裏邊說己話，公子晚些時候再來吧。 ”

原來是嬸母。

傳言中的竇千金嫁進來，衛璋卻不曾見過，此刻雖有幾分好奇心，但也知道避嫌，于是拱了拱手，帶著書回去。

書促狹：“公子，您不問那日見到的小姐了？”

衛璋臉紅，過幾日便是乞巧節了，他難思念，想問問母親，若真是給他相看的姑娘，何不早日帶來見見？

或許七夕碧霄之下，還可結一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