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孩子們適應了宮中生活,他便讓大姐兒、大郎和二郎搬去了養育皇子皇的重華宮。承承祚雖然不在這裏居住,重華宮裏亦有他們的屋舍。
對先帝年的子,他各有賞賜。年長已婚者,封王開府,搬出皇宮,若太後準允,便可帶各自生母出宮奉養。
攝六宮事二十餘年,太後盡得嬪妃尊崇,除先帝賢妃,與已被貶為才人的魏王之母馮氏外,幾乎無人與結仇。
有人來求,能準的都準了,只不松口讓賢妃和馮才人出宮。
齊王早不管魏王了,只每日與親姐姐——先帝大公主——相會,商議還能怎麽討太後、皇帝和皇後的高興。
“臣雖有罪……”他還曾在趙昱面前痛哭流涕,“可臣的母親,終究罪不至與馮才人相比!”
“所以母後還讓沈太妃一品夫人尊養,沒一并貶為才人。”趙昱不為所,淡聲說,“朕也從不攔著你進宮看視。”
至于他和魏王,并魏王同母弟弟——先帝八皇子——在朝中的職,早被趙昱都找個理由削了。
-
四月初,張宜春三人得封名位,搬往了大郎將來的郡王府。們若想孩子,可以隨時宮來見。
柳瑩無意與三人同住。青雀便在皇宮附近單賜了一所宅院,宮裏的書,自然更是隨借閱。
袁氏被送往掖庭,繼續足。
又幾日,一切政事終于重歸正軌。
天氣還不算太熱。挑了一個微風輕雲的日子,趙昱請青雀一起回潛邸,看重新建好的雲起堂。
從東門下車,青雀不上轎,堅持步行進去。
胎氣穩固,無恙,趙昱也就隨。
青雀還記得第一次進楚王府。
“那時候,不知道你會把我安置在什麽地方,”著一如五年前矗立,又比那時更顯清幽的圍牆,和圍牆裏的綠蔭森森,“看到是雲起堂這麽大一所院子,我很驚喜,看哪兒都覺得喜歡。”
現在,擁有了比雲起堂更大的許多宮殿。天地遼闊,趙昱去得何,都能一并去得。可最喜歡的,讓在重生之後,第一次又有了“家”和“自由”的覺的,還是雲起堂。
“推我秋千吧!”小步跑走,一徑跑來後院。
還懷著孕,當然不能再和尋常秋千一樣,在板上站直。
兩手握住繩,穩穩坐下。趙昱繞在後,輕輕地推搖晃。
“是不是和從前一樣?”他問。
“外面是都一樣。”青雀不肯這就給出最高評價,“裏面我還要再看。”
“那天你就站在那。”那月門。指給趙昱。
“是。”和一樣,以往的相伴,趙昱都記得分明。
而且,隨著時間過去,記憶沒有變淡。比從前更的相依,還讓一點一滴越發清晰。
“今年要畫什麽?”他俯向前,聲音裏是自己知曉并甘願的繾綣,“再畫一次今日?”
“是我的生日在前,”青雀兩足地,悄悄高了些,“你先送我,再想我會送你什麽。”
得高了,向前的時候,便離趙昱更遠。趙昱立刻攏住繩。飛揚的擺迎著日降落,卷一朵輕飄的濃豔的花,又似托在後的飛羽。他怕青雀飛得不穩摔落,也只能承認,他還是怕就此飛遠。喜歡做皇後,喜歡聽政,喜歡後宮裏只有一人,喜歡在他邊,喜歡他給的一切。他已是皇帝,是大周四海之主,能給這世間別人不能給的,所有的一切。他還是能覺到的……的喜歡,并不比之前有所減。可每次聽到說“喜歡”,或他想問的喜歡,他都不可自抑到栗。
他能對敵國百戰不敗,能有驚無險搶到皇位,能讓整個朝堂如臂指使,卻還是做不到窺準百變、微妙的人心。
尤其是,他所之人的心。
“就高一點也不讓。”青雀沒有察覺他心中一瞬的百轉千回,低聲嘟囔,“不玩了!”
跳下去,正被趙昱接在掌中。他們手握著手,一起去看其他回憶。
他們在雲起堂裏,留下了太多回憶。
他第一次在雲起堂見,了夜,在回廊的燈籠下,他問的名字。
“妾姓江,名青雀。”
直視他震的眼睛,似是無意地補充:“‘大江東去’的江。”
他們第一次一起用飯,他看出挨過,帶著對宋家和譏諷直接發問。
也笑了出來,坦然對他說:“我為何要遮掩,殿下?我不是宋家的人,即便遮掩,也不是為宋家遮掩。”
他看到的畫,那只振翅飛的,灰撲撲的雀。他告訴,宋家至今還沒送來契,也似審訊一般,問宋家到底對吩咐了什麽。
……
他消了的契,給上了戶帖。然後,看見在他面前,哭得泣不聲。
……
安靜做自己的事。他主去看的書,自作主張給解。
他聽的琵琶,和一起彈琴。
從提防到放松。
從陌生到悉。
……
“真的都和一開始一樣。”不是和雲起堂被拆除之前一樣,是和封側妃之前一樣。
“我說了都記得。”趙昱挑眉,顯出幾分得意。
“那……我還想去一個地方。”青雀笑著,輕撥他們一起彈過的琵琶。
“去哪?去花園?”替從下面托住琴,趙昱快速地猜測會最想去哪一。
“去臨風堂。”
青雀自己用力,抱好琵琶,放回原位。
“從第一天到這裏,第一次進這幾間屋子,我便好奇,雲起堂的布置,是不是與姜淑妃住過的臨風堂一樣。”
握住趙昱停在半空的手,寧和地對他笑:“帶我去看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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