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不可能重歸和睦,又何必再忍!
不輕不重放下茶杯,站起來,也端起一樣諷刺的笑:“我有沒有好消息,倒不勞嫂子憂心。我和二郎,雖然福氣來得晚些,也遲早會有,不似大嫂——”回看孫時悅的小腹,含笑搖了搖頭,輕嘆:“大嫂只剩自己,這輩子,又哪裏去等這個福氣呢?”
似是沒想到霍玥會反擊,也似是只因霍玥的還擊太毒,孫時悅緩緩收起笑意。
霍玥也冷著一張臉,毫不畏懼與對視。
“我是命苦,”孫時悅輕聲,“只和大郎相伴了五年,只留下行嵐一個孩子。可我福氣雖,卻非天賜我,我不能,只是我無緣去。”
冷笑:“弟妹年紀這樣輕,才二十歲,已失了兩份福氣,還是這麽心毒口毒,不知積福,我只怕,天已不願再賜弟妹一福。”
“天便真不賜我,又如何?”霍玥便說,“夫妻一,二郎的福氣,難道不是我的福氣?”
揚眉一笑:“總比不得大嫂,自己沒有,只能心積慮,要搶別人的孩子!”
“搶孩子?”孫時悅無奈,“弟妹啊,能把孩子記到我和大郎名下,是多宗親做夢都想要的福分,倒被你說‘搶’。你既如此,咱們現在就去族裏,問一問哪家不願把孩子送我?”
說著,迤迤站起:“恰好天還沒黑,咱們這就走?”
霍玥怎能如的意,立刻便說:“嫂子清閑,我卻家事纏,哪裏有這樣胡鬧的空閑。何況嫂子便真賭氣要去,也要先請示父親,容不容你這樣無禮過去。我勸嫂子還是歇著吧。嫂子的食住行,又都要我來辦,總不能自己一事不做,還誤了做事的人。我可要先走了。陪嫂子說了這麽久的話,又不知有了多的事等著我呢。”
說完,即刻轉。
“弟妹是怕了?”在後,孫時悅輕松笑問,“怕我真收養了孩子,越過了你們,所以,趕著要回去再給二郎納妾了?”
又驚訝:“可二郎不是病了,才請的太醫嗎?弟妹便急著要孩子,也須等二郎子好了,才能吃新姨娘的酒啊。”
“這是我和二郎的私事,很不必嫂子費心。”還沒邁過蜀繡錦簾,霍玥忍不住回頭,“嫂子便是獨寂寞,也不用這樣關心小叔子的家事。”
“這話就太難聽了。”孫時悅笑道,“失了份呀,弟妹。”
輕輕走過去,一手虛扶霍玥的肩,在耳邊一尺,吐氣清幽:“我是怕弟妹年輕,沖,一氣之下,又給二郎納了妾,卻又後悔氣著自己。你再把人送走,那些丫頭怎麽樣,對我是沒什麽妨礙,可若你把自己氣壞了,那我的一飲一食,一穿一行,清閑樂,又有誰再來心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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