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和周正還站在校門口，齊齊看了眼他的背影。

“怎麼不跟我說聲。”林霜皺眉。

周正沒吭聲，捋了把挽起的袖，溫聲問：“你怎麼來了？”

“張凡，說你跟人打球，讓我過來看看。”語氣沒那麼溫，“你們聊什麼了？”

“隨便聊了些，工作什麼的。”他低頭看時間，面平靜，“我去開個會，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今晚我沒有晚自習，晚上一起回家？”

悶著嗓子“嗯”了一聲，轉回了茶店。

林霜脾氣并不算好，心不好的時候也要人耐心的哄。

恰好，周正的心也不是太愉快。

而且這事沒辦法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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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瀟意沒走遠，他在學校外那家砂鍋米線店前駐足。

這家店，他和林霜吃了整整三年。

“老板，來一碗牛米線，加辣，再來瓶冰豆。”

“來啰。”

這不是吃飯的時候，店里一個人都沒有，李瀟意坐在老位子上，長把窄小的位置得滿滿當當，耷拉著眼睛出神。

老板看他著不菲，偏偏抱著個舊籃球，模樣看著還冷清的，多瞄了兩眼，突然哎了一聲。

“你不是.......”老板呵呵作笑，“看著有點眼啊，是不是以前常來啊？”

“我在您這吃了三年，也算老顧客了，那時候常和同學一起來捧場。”他笑了笑，“好多年了，老板肯定不記得我了。”

“我知道嘛。雖然我這吃飯的學生多，但每天都來的那些面孔，我還記得些。”老板笑道，“你長得高，模樣又記人，那時候也常抱著個籃球，還有籃球隊那些，一到下課鈴響就提前過來占座，個子全都高高的，把我這店全都占滿了。還有茶店的老板娘，你倆一起來，也喜歡坐在你現在這個位置。”

“老板好記。”李瀟意贊嘆，而后吻：“茶店老板娘.......常來吃嗎？”

“現在可是我們店的客。”老板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后來跟周老師一起來，還有張老師他們。”

那時候一看就知道，這倆孩子在早，老板對這一對印象特別深，高中畢業那會，兩人最后一次來，還跟老板認真聊了會天。

“荷包蛋送你的。”老板熱端來米線，“還是老味道，嘗嘗吧。”

李瀟意下筷的第一口，滾燙的熱氣和辣味鉆腔，連帶著鼻腔和膛都泛滿了酸和灼燒。

他年輕時候做過的錯事，和完全可以避免的錯過，原本想著，錯就錯了，大家都往前走，已經在心頭沉淀了好多年，可在這突如其來的偶遇里，他才發覺，這麼多年，他依舊放不下。

有沒有那麼一點點可能，能原諒他？

他并不，卻仍是把這一碗米線慢慢吃完。

吃完米線，李瀟意給林霜打了個電話。

第一次見面，三人都沒有留下聯系方式，林霜和周正的電話，是他輾轉很久才拿到的。

林霜看著手機上陌生的電話號碼，想了很久。

有種直覺，這個號碼的主人是誰。

電話不依不饒響著，娜娜和Kevin聽著鈴聲，瞄老板娘，目格外好奇。

說起來，自從那天李瀟意來過茶店里，老板娘的緒就有點怪怪的。

林霜最后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里的男音帶著點鼻音：“是我。”

林霜沒說話。

“剛才和周正打球，本來想煙，想起來.......你的打火機還在我這兒，我過去還給你吧。”他吸吸鼻子，語氣頹然，“我就在砂鍋米線店里，沒走遠。”

“這家店一點都沒變。”他輕聲嘟囔，“老板還送了我一個荷包蛋。”

“你送過來吧，我在門口等你。”的確有幾句話想對他說。

林霜是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抱著球，姿一如從前。

李瀟意看見林霜，還咧笑了笑，手把銀的打火機遞給：“謝謝。”

收了打火機，心平氣和問他：“你什麼時候走？離開北泉？”

“過陣子，在家里收拾些東西........打算帶走.......”他期期艾艾問，“我家里還有很多你的東西.......你要嗎？哪怕是做個紀念也好。”

“不用，你直接扔掉就好。”林霜盯著他，“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希，不管是什麼理由，以后不用再聯絡了——不管是我，還是周正。”

補了句：“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希你見他。”

李瀟意臉有些凝重：“你們......很好？你.......很喜歡他？”

“對。”

“我記得他家里條件很普通，家里在鄉下，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跟生活。”

“所以呢。”林霜抱著手，“那又如何？”

李瀟意皺著眉頭，語氣慘淡：“他人的確不錯......應該很照顧你吧？”

“我沒有想到，你會和周正走到一起，看見你們牽手的時候，我心頭.......的確五味陳雜。”李瀟意黯然，“我以為你邊的人，會特別不一樣......沒想到是他........那時候他站在我們邊，不起眼的.......”

李瀟意的確難以理解，周正和林霜，從各種條件上都不匹配，他對周正沒有惡意，卻也難免覺得周正有投機取巧的手段，比如利用他和林霜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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