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設計都學什麼?”周正找話題跟聊天,“專業有趣嗎?”
“學裁,不好玩。”那大學是省的一所三流大學,其實也是混日子,沒正兒八經念什麼書,服裝設計也是個燒錢的專業,當年學校有個花錢鍍金的項目,在國念兩年基礎知識,再申請國外的學校過去深造,可惜林霜家里一落千丈,留在學校磕磕絆絆念了四年。
“大學畢業后,你當了服裝設計師嗎?給模特走秀的那種設計師?”周正著下,“在鎂燈后面給模特穿服,拿著剪刀咔嚓兩下,剪出個獨特造型出來,然后關鍵時刻把模特推上臺?”
林霜聞言啼笑皆非,瞥他:“你看的什麼七八糟的電視?”
“電視電影里都是這樣演的。”他也笑,“或者在那種藝的、特別高檔的寫字樓里,穿得鮮亮麗的,對著大熒幕畫圖,深夜加班改設計稿,再送到工廠做,最后陳列在櫥窗里的漂亮服,肯定是這種吧。”
停住手機:“你說的這種也不是沒有,那都是頂尖的,或者一流的服裝設計師,我這種末流專業的小裁,本上不了臺面。”
“那跟我聊聊吧,我從來都沒接過這種行業。”周正聲哄,的頭發,“漂亮的孩子穿漂亮的子,做出來的服肯定也很漂亮,怎麼可能是末流。”
“說末流你還不信。”語氣頓了頓,被他的語氣勾著,角也帶了點笑意,“我在工廠里做牌設計師,其實這個行業也是抄來抄去,都是盯著流風向,拿來改一改再賣出去,后來呆了一陣子吧,我辭職出來,用積蓄租了個服裝批發市場的小門面,賣時下流行的裝,也自己做點設計,掛在店里賣。”
“不過倒還真的做出了幾件服,我自己設計過一條子,那是第一件,被人看中,一口氣定了四百條......那是我賺的第一筆錢,本來快要撐不下去了,靠著這條子凈賺了好幾萬塊錢吧。”
“真厲害,是什麼樣的子,我見你穿過嗎?”
林霜果然拋下手機,興致去柜里翻子,拎出來一條碎花,眼里閃著亮,“就這條,是不是看著爛大街?那都是后來別人抄我的,原版在我這。”
那條子周正本不懂,當然也沒見過,不過還是很捧場,坐在地上仰他的孩:“很漂亮。”
林霜當著他的面,興高采烈的換上了那條子,出纖長的和雪白的后背,人,喬模喬樣擺了個Pose:“我還自己拍了模特圖,掛在店里,可惜那時候不太懂行,沒有抓住好機會,不然還能大賺一筆。”
第一次聊這麼多,聊這條子的設計和心得,聊布料和版型,周正默默聽著,時不時點頭。
數學和服裝,兩個完全不互通的世界。
夜深了,林霜趕他:“回你的房間去。”
周正賴著不肯走。
被子窸窣,周正和在一張床上,他上氣息好聞,熱燙,分明,在后背,荷爾蒙滋滋作響。
林霜被他的溫燙了下。
“這是我的床。”林霜手肘懟他,“你下去。”
周正巋然不,一只手臂牢牢鎖了的腰肢。
“最近真的太忙了,期中考試省七校聯考,教學趕進度,連晚自習都在上課。”他把的手牽到他的嚨,冒尖的結在手里:“你聽,嗓子又啞了。”
的確是沙沙的、啞啞的聲音,帶點磁,深沉好聽。
天冷換季的時候,他的咽炎又發作,職業病,沒辦法。
“多喝熱水。”林霜敷衍他。
“我小的時候,冬天睡的也是單人床,床腳很高,床比你這個還窄,半夜睡著睡著翻個就往下掉,迷迷糊糊又抱著被子自己爬上來,有時候睡得,我就抱著被子睡在地上,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林霜這張床,勉強還能下兩個材苗條的年人。
“夏天我就不睡床上,到睡,納涼的竹床上,搖椅上,寬凳上,鋪個席子睡在地上,哪兒涼快睡哪兒,就是容易被蚊子咬,要一直點著蚊香過夜。”
“聽起來是個很調皮的小孩。”
“鄉下小孩哪有不調皮的。”周正把的秀發都在耳后,“我和順仔,那時候村里小孩都是我兩的小跟班,我是大王,順仔是二王,我們做過可多壞事了。”
林霜閉著眼,淡聲道:“怪不得順仔跟著你鞍前馬后,原來打小就是你的副手。”
“后來就不這樣了,小學四年級我就去了鎮上念書,住校了,后來又考到市里來念高中,回去的時間也了,一直睡學校的單人床,直到大學畢業。”他的話題轉回來,“說起來.......隔壁那張床,是我人生買的第一張雙人床呢,其實也不是我買的,是你選好,我僅僅是下單而已。”
“房子開始裝修了,我今天還去了趟建材市場,買了些材料。”周正道,“花錢很容易,但選擇很困難,有時候我會很著急,想擁有一個百分百完的家,卻不知道完的定義在哪里,也不知道家的模樣是什麼。”
“但其實,家和房子沒關系的吧。”他嘆了口氣,“這些其實沒那麼重要,我應該多花點時間陪陪你。”
看了他一眼。
男朋友有個優點,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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