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簽了這個合同吧。”
沈司謹垂下眸,臉上平靜無波,扔給舒亞男一支筆。
舒亞男接過筆。這筆怎麼暖的,沈司謹的手汗這麼大嗎?
沒多想,拿起筆,匆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欠張家的債,要生兒子來還,欠沈司謹的債,只需要打工還。對來說,付出勞力做牛馬還是比做生崽的母豬有尊嚴。
“那以后拜托了,沈老板。”
沈司謹沖門的方向一抬下,就不再理。
一副牛哄哄的樣子,怕是以后很難伺候了。舒亞男默默地吐槽,從沈司謹的辦公室退了出去。
一想到以后要給拋棄自己的渣男當牛馬,舒亞男心里總覺得有點別扭。可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心里裝著事,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張瑞翰的病房門口。
“你們舒家就是詐騙!看看我的腦袋,在酒樓里,我差點就被宰了!”張瑞翰的聲音很憤怒,“先是騙彩禮,然后下藥想把我騙上床,我正人君子不中計,就想殺我,見計敗就來退婚撇清關系,你們打得一手好算盤!”
舒亞男被張瑞翰這番話氣得兩眼發黑。算是見識到什麼是倒打一耙、黑白顛倒了,實在忍不住,一下大力推開了門。
“夠了!在凰樓,差點被侵犯的人是我!打傷你,我這正當防衛!一直要退婚的人是我!該被懷疑下藥的人是你才對吧!”
張瑞翰不屑地冷哼一聲:“切,我什麼人沒見過?多對我投懷送抱,就你這樣的窮酸土老帽,值得我用這種手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讓你生我的孩子,已經是給你天大的恩賜了!”
舒亞男又怒又,攢拳頭:“你,你才是花里胡哨,俗不可耐的老土怪。”
并不厲害,但小貓被惹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你再有錢,也是一個侵犯未遂的歹徒!我再窮,也不會嫁給一個歹徒,更不用說生孩子了!婚我是一定要退的,你別想再提無理的要求!”
張瑞翰臉沉,咬牙切齒:“舒亞男,你還!你有錢還我彩禮嗎?”
舒亞男深吸一口氣,突然對沈司謹心生激。剛簽下的那個合同在這一刻,真的讓有了些許底氣。
“你別以為那點錢能買得了我,你放心,彩禮錢不久就會還你。”說完,轉摔門就走。
“你這死丫頭,給我站住!”
周桂蘭跟了出來,在后一路小跑,大聲呼喝。
舒亞男不想理。
“站住!”周桂蘭三步并兩步竄上來,一把拽住。
“現在我們哪有錢還給張家?你和張瑞翰鬧得這麼僵,萬一張家真的堅持退婚,追著我們還錢怎麼辦?你鬧夠了嗎!”
舒亞男停下腳步,眼神如霜,轉頭盯著周桂蘭:“誰跟‘你們’‘我們’了?”
“至于彩禮錢,是舒耀宗用掉的,就該他還!不過是還給我。”
“你?”周桂蘭半信半疑。
“你拿來的錢,說啊,你藏了錢?”
舒亞男覺得好笑,沒搭理。
“如果張家告我詐騙,我有各種轉賬流水,能清清楚楚地證明,這錢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舒亞男剛才答應職沈司謹公司,從他那里借錢還彩禮,更多是為了有后路擺張家和這個家。
不過,本來就是的錢,舒耀宗自然是還給。
清楚,如果還像以前那樣好說話,任由他們拿,哪怕獲得一份好工作,有好的收,也永遠無法擺這個對刮骨吸髓的家。
周桂蘭怒不可遏:“那是你親弟弟,你忍心看著他被告坐牢嗎?”
舒亞男苦笑:“我管你這麼多,不按時還錢,我就把他的消息,告訴那些放高利貸的,你既然這麼想保住你兒子,就湊錢還給我把。”
周桂蘭被懟一時語塞。
眼前的舒亞男,眼神冷酷、態度堅定,讓突然驚覺,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溫順弱、任擺布的兒了。
舒亞男趁走神,不再理,轉頭匆匆離開。
剛回到小區門口,舒耀宗突然從樓道一旁竄出來。舒亞男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又想干什麼?”一臉防備。
舒耀宗沒有說話,拿出一個綠的本子直接甩給。
舒亞男下意識接住。
竟然是家里的戶口本!
一直都想拿到戶口本,把自己的戶口遷出來,但是周桂蘭已經有了防備,把本子藏了起來,連舒廉軍都不知道在那里。這會,舒耀宗居然把戶口本給了!
舒亞男又喜又疑,抬頭問:“你怎麼突然轉了,居然肯把戶口本給我?”
“還不是被你那個姘頭的!”
舒耀宗啞著嗓子,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話,轉就走。
姘頭?
難道是……沈司謹?
舒亞男懶得離舒耀宗的胡言語,拿出手機就打給沈司謹。
手機里的音樂鈴聲這次響得有點久,不知怎的,舒亞男心底莫名有點小張。“說。”
手機那頭響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醇冷漠,但舒亞男這次卻覺得,那頭的男人似乎也沒有太可惡。
“沈司謹,是你讓舒耀宗把戶口本拿給我的嗎?”小心地問。
“嗯。”
真是他!
很好奇,他怎麼知道需要戶口本的,又是怎麼說得舒耀宗把戶口本給的,他為什麼要幫?
有很多想問的,可那頭的語氣冷淡。舒亞男莫名想起沈司謹之前嘲諷,讓不要自作多。頓時把到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真問了這些問題,會不會顯得有點多心?也許是到他公司工作,辦職檔案有用得著的地方吧。
想到這,開始尷尬,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小聲說:“謝謝你。”
“嗯。”
“我是真心想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今天給我的合同,我可能后面就沒有底氣再堅持了。”
話題一打開,舒亞男就不由自主地說起來。
說起提出退婚時的張,張家態度的囂張,對周桂蘭的不滿……
舒亞男這些年卑微慣了,從開始和家里對抗,到今天正面杠張家,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拼盡了豁出去的勇氣。
這刻放松下來,不知不覺地想把所有的疲憊倒出去。
沈司謹在電話那頭很安靜。但總是及時回應,雖然言辭簡潔,但聽得出,他聽得很認真、也很耐心。
舒亞男說著說著,猛地回過神,怎麼好像在和男朋友發牢似的!
這個念頭一涌現,頓時耳發熱:“……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掛了,再……”
“下周一九點,準時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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