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嗣先丟了菜單給傅宴霆，“先點吃的。”

傅宴霆拿起菜單隨便點了兩個。

樓嗣轉示意包間里的服務人員退出去，“進來前先敲門。”

服務人員微笑退了出去，門關上后，樓嗣才開了口，“聽樓珩說你和許妍星在一起了？”

傅宴霆眉峰微，黑眸瞬間凌厲起來。

樓嗣笑了笑，“沒有惡意，前幾天千蘭去樓珩玩，向他打聽許妍星的況，樓珩又幫他向我打聽，我猜出來的。”

傅宴霆別開視線，又吸了一口煙，“是也不是，做著間會做的事，但沒正式確立關系，我也不清楚算不算是在一起了。”

樓嗣好似對傅宴霆的話一點都沒有意外。

“我這里有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傅宴霆抬了抬眼眸，“你好像很了解。”

樓嗣笑笑，“母親樓教授你難道忘記了？是我爺爺的妹，我和樓珩的姑。”

傅宴霆恍然，他倒是將這層關系忘記了，可很快他肅然的黑眸又深沉了幾分。

這樣的話恐怕不是傅千蘭泄了他和許妍星之間的事，是有人拜托樓嗣來探他的。

“什麼故事？”

樓嗣黑眸閃了閃，思索了一瞬才再次開口。

“曾經有個孩，在醫學方面有很高的天賦，二十二歲從醫學院畢業，原本可以進醫療水平非常先進的醫院，可沒去，背著行囊，義無反顧地加了國際醫學救援組織去了國外。”

樓嗣不用說，傅宴霆自然知道他講的是許妍星。

“你猜為什麼？”

傅宴霆彈了一下煙灰，笑著道：“年輕，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樓嗣卻搖了頭，“不，因為喜歡上一個男生，那個男生當時在那個國家。”

傅宴霆夾著煙的手出現了細微的抖。

可面上還強撐著，喃喃地跟了一句，“喜歡的男生？”

樓嗣勾著角“嗯”了一聲，眼眸中帶著晦暗不明的笑意，“還要接著聽嗎？”

傅宴霆周好似被沉郁的氣息籠罩，陷了沉默。

此時恰好服務員敲門，樓嗣應聲后，包間門被推開，服務人員開始上菜。

一直到菜都上好了，樓嗣給他倒了一杯啤酒，他直接仰頭灌了下去，才從間出沙啞的兩個字：“繼續！”

樓嗣輕嘆了口氣。

“很可惜，孩在那個國家輾轉，卻始終沒有與那個男孩相遇，救援任務即將結束時，孩在的區域發生了地震，房梁斷裂的時候，推開了邊的同事，自己卻被鋼筋捅穿了肚子……”

“別說了！”傅宴霆打斷了樓嗣。

他雙手都抖了起來。

難過，心疼，生氣……各種緒在他撞。

可更令他難以接的是，許妍星居然不要命的去喜歡過一個人。

怪不得他每次上肚子上的疤痕，問的時候，總是逃避。

這是過那個男孩的勛章。

可笑的是他還深的輕吻過。

樓嗣又給他倒了一杯酒，“先吃點東西一。”

說著他給自己也滿上了。

傅宴霆冷峻的一張臉繃了好一會兒，他才拿起酒杯，仰頭再次一飲而盡。

樓嗣在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傅宴霆甚至連筷子都沒有，他自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難的仰頭又喝了下去。

“還是聽我接著往下說吧。”

在傅宴霆再一次倒滿了酒要一飲而盡時，樓嗣阻止了他。

傅宴霆眼睛紅了，有朦朧的意在他眼眸中閃爍。

“我覺得你還是別說了，我看你是自己不好過，也要讓我不好過。”

樓嗣被中了痛，黑眸染上幾分落寞，“我和名姝與你們的況不同，直到昨天我才真正明白我錯在了哪里？也才明白名姝對我心死在哪里？”

回憶在許彥星辦公室暗室里聽到的對話，他才明白，道理不適合用在自己和自己的人上。

他的名姝需要的是偏，而不是一上來的權衡利弊。

他可以權衡利弊，可在權衡利弊前他應該先關心。

“我是活該，可你們不一樣，你若是不聽我講完，一定會后悔。”

傅宴霆又點了一支煙。

煙霧在他立的臉頰前繚繞，令他臉上郁的緒看上去忽明忽暗。

他沒有再吱聲，好似是對樓嗣的話的一種默認。

樓嗣放下筷子，也點了支煙。

他吸了一口，往外吐了一濃煙后才接著道：“許知行當時用了所有能用的關系，花費了將近一個億才將從非洲運回了A國，從出事，然后救援，最后到A國，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保住了一條命，因為反復染在重癥病房呆了半年才轉回普通病房。”

傅宴霆的郁的眉峰轉而出現揪心的弧度，可很快，他又自嘲般的笑了一聲，“真是個傻人。”

樓嗣回想當時，許知行出了錢，他那個時候恰好有任務，他可是親眼目睹了許妍星命懸一線的樣子。

“嗯，我也覺得傻的，追人有很多種，卻選這麼危險的。”

“送上飛機前，有過短暫的清醒。”

樓嗣眼眶紅了，他哽了哽，喝了杯酒，了涌出的難緒。

“死死抓我的袖想要說什麼，可用了所有力氣張開便又暈了過去。”

“我現在猜測，大概是不甘心，想要再看那個男孩一眼。”

“只可惜，我當時并不知道去那麼危險地方的目的。”

“也并不知道那個男孩的存在。”

“但萬幸，憑借強大的意志力活了下來，可……”

樓嗣的話沒講完，被傅宴霆打斷了，“所以，后來為什麼不去繼續追了？”

傅宴霆語氣冷沉，聽上去有氣惱，但更多的然。

樓嗣深吸了口氣，好似下了很多決心才將話講了出來，“因為覺得配不上他了。”

低垂著眼眸的傅宴霆猛然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樓嗣。

他呆愣地看了樓嗣許久許久，莫地便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

笑聲一聲比一聲凄苦，一聲比一聲令人心疼，最終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