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岑槐最終還是輕嘆一口氣。
而后關掉了手機屏幕,眼不見心不煩。
偌大的咖啡廳里,不時傳來隔壁桌打字的聲響。
耳邊本讓人放松的鋼琴曲,竟不知在何時,也沾染上了幾分無奈。
另一邊,駕駛黑轎車離開的裴京西,心倒是難得的暢快。
他的側倒影在駕駛座左側的車窗上,模糊了好看的五線條,骨節分明的雙手穩穩地握住方向盤,腕間的瑞士名表被拭得一塵不染,倒影出他如刀一般鋒利的下頜。
這時,助理K打來電話。
“裴總,已經查到確切消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岑槐小姐就是當年的岑家千金,我已經排查過,并不是恰好同名同姓。”
聽到這個消息時,前方綠燈剛好轉紅。
裴京西那雙狹長的眼眸里,一閃而過了一愕然。
……居然是岑家大小姐。
本以為樓瑤就算再怎麼和當年的事有關,也牽扯不到岑家千金上。
現在看來,天真的那個人,反倒是他。
當下想要套取更多信息,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從樓瑤的里打聽出來。
思慮至此,面前的紅燈已然重新轉綠,周圍的車輛已經跟著緩慢啟。
他也止住了心下更多的揣測,一踩油門,駕車前往裴氏集團大廈。
一直工作到傍晚五點,書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裴總,樓小姐來訪,我已經勸阻過了,還是堅持要在上班時間進來。”
在堆積如山的文件面前,裴京西摘下了鼻梁上的金邊方框眼鏡,習慣地用配套的方帕在每鏡片上拭了一下,而后薄輕啟。
“讓進來。”
“是。”
辦公室門才剛剛打開了一條隙,樓瑤那嗲氣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京西哥哥,我這時候來,不打擾你工作吧?真的抱歉,我一看到你發信息說今晚要帶我去約會吃飯,我就開心得顧不上時間了。”
只見樓瑤一素凈的旗袍,手臂上搭著一條雪白的披肩,出細長白皙的雙手,指間是一枚以花為主題定制的戒指,顯得格外的優雅知。
如此善解人意的未婚妻,在公司上下看來,大抵都覺得樓瑤和裴京西是極為般配的。
裴京西面不改地放下了剛剛還在審視的合同,三兩步從側走過,帶起一陣微風。末了,空氣里飄來他淡漠的言語聲。
“走吧,我現在帶你去吃飯。”
如此,已經足夠讓樓瑤欣喜若狂。
一路跟在他后,大大方方地迎接周圍職員羨慕嫉妒恨的目。
樓瑤別提有多興了,整個人都飄飄仙的。
周遭的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就像是在無形中鞏固了“未來總裁夫人”的形象,更讓暗地里沾沾自喜。
來到地下車庫,裴京西一如既往紳士地打開副駕駛側的車門,將手抵在了門框,示意樓瑤可以上車了。
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車,但這一次,樓瑤總覺得心中格外的小鹿撞。
半小時后,二人抵達A市最有名的頂樓夜景餐廳。
穿過各式各樣著高定禮服的人群,樓瑤終于在整家餐廳最好的位置落座。
“哇,京西哥哥,你今天晚上的安排實在是太棒了。”
樓瑤一邊平息著心中激,一邊拿手機拍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里很難預約到位置,一般都要排上十天半個月的。
廚師也都是有名的米其林大廚,屬于是環境、出品、價格、檔次都很高的地方。
裴京西并未言語,他依舊波瀾不驚地坐著,目視服務生將一道又一道的致菜式端上桌。
猩紅的酒被倒在了一塵不染的高腳杯。
他抬手和樓瑤杯,也就在這個瞬間,他故作不經意。
“幾年前岑氏集團的事,我最近聽說了一些。聽說當年的岑家大小姐,現在就在我的手底下工作,還真是讓人唏噓,你說是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帶有磁,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字眼。
但組合起來的問句,卻是讓此時此刻手拿高腳杯的樓瑤,差點兒一個不穩,把杯子摔到桌底下去。
還好,及時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杯子,遂鎮定自若回話。
“是,是嗎?我還真沒聽說。京西哥哥神通廣大,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面不改,華麗燈下的致妝容依舊閃爍,依然麗人。
周圍是全景玻璃,在他們所在的位置,能夠俯瞰到整座華燈初上的城市。
這種掌握一切的覺,在裴京西的上,時常能夠到。
即使是面對這樣的他,樓瑤還是那麼的運籌帷幄,仿佛一切都在的預料當中。
但是,接下來裴京西的繼續問,就已經讓原形畢,略顯慌張。
“那個岑家大小姐,是岑槐,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畢竟如你所說,你們曾經是大學同學。”
聽他提到岑槐這二字,樓瑤已經有些坐不住。
一連將手中的紅酒盡數灌進了里,像是想要借機讓自己清醒一下。
看來,他知道的很多。
“我和不,京西哥哥。對了,之前我爸問我們婚期,最近能定下來嗎?”
提及婚期,裴京西眼神微變。
這種時候提起結婚,確實也是應景。
畢竟周圍好幾桌人都是帶了戒指和玫瑰來的。
樓瑤并沒有將自己表現得像是一個著急結婚的怨婦,反倒是站在了裴京西的立場考慮。
“京西哥哥,其實也不是我著急。是我爸爸,你也知道的,我們裴、樓兩家公司很快就要進行天壇項目的推進了。”
天壇項目一旦推進,裴、樓兩家就會因為巨大的經濟利益而徹底地捆綁在一起。
到時候,裴京西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裴京西并未注意到樓瑤眼底的算計,只是作優雅地拭了一下角,而后兀自起。
“已經晚了,我送你回家。”
……
送走樓瑤后,裴京西駕駛黑轎車從樓家別墅所在的富人區駛出。
車播放著隨機音樂電臺節目,主持的聲音和岑槐的音相像,更是讓他眉頭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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