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連同梁振文被抓的還有保安局局長。

只有梁振文死了，死在警局里。

用一把鑰匙自盡。

南津總警局被池北彥帶軍隊連夜圍起來，等中央派人下來接管。

鹿尤然的心墜谷底。

線索終究是斷了。

這幾天，誰的電話都不接，人也不見。

想起梁振文生前對說的話。

「你是該好好懷疑你邊的人。」

不確定梁振文跟沈也是什麼關系，但沈也跟灤合生肯定有切聯系。

那池禛安在其中是什麼角？

池爺爺他真的不知道嗎？

鹿尤然頓時覺頭如麻。

趁著池南曜去見醫生，溜出病房在醫院庭院里瞎晃。

秋風和煦，金過銀杏葉影，在的條紋病號服落下斑駁花紋。

南津九月，天晴氣爽，誰想知，這繁華南津下藏著都是糟糟的事。

鹿尤然怕池南曜見不到人會擔心，沒多逛就回病房。

忽然看到角落里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影。

“你那個姐姐到底是不是住這個醫院？我都找遍了！”

“我也不確定啊，所以才找你幫我，你用點心，要不是，我們學生會都拉不到那麼多贊助。”

“到底是不是你姐姐？你的干什麼？”

“我姐讓我悄咪咪來，別被人發現。”

“你姐讓你來看？”

“哎呀，這個姐姐不是那個姐姐，跟你說不清楚！”

鹿尤然上前一拍，“小萱佩奇！”

年輕男的影同時震，季萱下意識進杜皓羽背后。

后者正弓著腰拉住院部電子屏，深灰衛兜帽落，出年人特有的鋒利下頜線。

"鹿尤然！"兩道驚呼重疊。

鹿尤然掏了掏耳朵，“要死啊。”

季萱打量著上的病號服，忽又瞥見泛紅的額頭，滿臉擔憂道：“我聽說你傷了，你沒事吧？我姐說你不接電話，讓我來看看你。”

“皮外傷。”鹿尤然角彎彎，屈指彈了彈的發頂，“沒事，待會我給你姐回個電話，讓放心。”

轉眸卻見杜皓羽攥拳杵在原地，黑框眼鏡下眼尾泛紅。

淡淡地睨向他，“你怎麼會在南津？”

季萱詫異：“你們也認識？”

杜皓羽咬牙：“這是我姐！”

季萱滿頭問號。

鹿尤然解釋：“表的。”

年結滾，氣憤道：“鹿尤然你沒有良心！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回嗎？我去了那麼多次酈景灣，他們連大門都不讓我進，每次都說你不在！你明明在南津為什麼不見我！我還以為你又死回英國了！”

連番的氣憤質問轟得鹿尤然后退半步。

“我怎麼知道你找我？況且我上次去北津你也不在啊，這也怪我？”

杜皓羽氣急：“我在南津讀大學！我哪里知道你回北津了！”

“那我又哪里知道你在南津念大學？”

“那你回國這麼久為什麼沒找過我？連季萱都知道你住院！我都不知道！”

杜皓羽氣得眼眶通紅，委屈，連季萱都詫異向來冷靜自持的學生會會長竟然還有如此孩子氣的模樣。

鹿尤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好啦好啦，我這不好好活著嘛。”

杜皓羽一把拍開的手。

震到鹿尤然的肩胛骨，疼得微微皺眉。

季萱氣道：“你這麼用力拍我姐做什麼！”

杜皓羽反駁：“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姓季，姓鹿，哪門子的姐姐？”

季萱：“那你還姓杜呢！”

杜皓羽氣哽，擔憂地看向鹿尤然：“你沒事吧？”

鹿尤然擺擺手：“沒事，你倆快走吧，以后別來了，有事電話聯系。”

如今，也不清楚暗有多雙眼睛還在盯防，見的人越越好，覺這塊黑布才揭開冰山一角。

杜皓羽不肯，拉著要走，“我帶你回北津軍委總醫，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鹿尤然掙，“別鬧了，我不能去北津。”

“為什麼？北津才是你的家，我們鹿家才是你的依靠，你住別人家算什麼？搞得我們鹿家好像死絕了。”

鹿尤然只覺得頭疼，跟他又解釋不清楚。

耐心道：“沒有為什麼，你們就乖乖回學校上課，該干嘛干嘛行不行？”

杜皓羽死拉著不放，“不行。”

季萱怕他弄疼鹿尤然，勸他松手，他就是九牛拉不轉。

忽然，鹿尤然瞥見遠走來的悉影，帶著一冷意。

“杜皓羽，你趕撒手，不然你上不了清華。”

杜皓羽毫沒察覺后有人走來，疑：“什麼跟什麼？”

“因為你要北大（被打）。”

池南曜走近，黑眸銳利地掠過杜皓羽扣鹿尤然腕骨的手，直接拎起杜皓羽的領，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握拳近。

鹿尤然適時攔住，“別別別，這是我弟。”

池南曜眉頭蹙起，完全沒聽過。

鹿尤然在他耳邊小聲道：“鹿良的兒子。”

杜皓羽從小就弱多病，這輩子可以說當軍人無，鹿鳴之不喜歡他，杜皓羽是隨母姓的。

池南曜臉緩過來，松開杜皓羽。

杜皓羽看著眼前一臉肅殺的男人，著脖子久久緩神。

鹿尤然正聲道：“我沒空跟你廢話，反正我不可能回北津，你也別說見過我。”

“你·····”

鹿尤然攔住他的話，“還當我是你姐，就聽我的！”

隨后轉眸看向旁邊，吩咐道：“季萱，你帶他走，回去也別說話。”

季萱忙不迭點頭，來之前被季渺千叮嚀萬囑咐過。

最近也覺南津不太平，拉著杜皓羽快步離開協和醫院。

池南曜帶著鹿尤然回病房，伺候大小姐吃飯吃藥。

想起回病房見不到鹿尤然的驚慌，心頭涌起無力。

“下午做完檢查就回去了。”

回泗碼頭，他還心安些。

鹿尤然沒拒絕。

中午，池南曜接到溥臨的電話，細細代俞南和俞北才離開。

鹿尤然實在睡不著，為了不讓池南曜擔心，只敢在走廊里閑逛，后俞北和俞南寸步不離。

消毒水與秋織的走廊里，倚著冰涼的瓷磚墻，茫然若失。

隔壁病房是個小男孩，他的父母圍在旁邊哄他吃藥。

“乖寶，就吃最后一次好不好？”

“吃完藥爸爸給你買鋼鐵俠好不好？”

生病讓人容易傷春悲秋，猝不及防眼眶發熱。

好想爸爸媽媽。

以前生病時，尤明和鹿聃也是整宿整宿不合眼地圍著。

外公也總是守在床邊噓寒問暖。

如今，通通都沒了。

突然，兜里的手機震。

陌生的北津號碼。

接通，傳來悉而虛弱的聲音。

“小尤然，是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