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曜開完國電話會議，一走出會議室，全是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打聲。

他抬起手腕，腕表指針堪堪劃過22:00。

他問俞南：“最近大家很忙？”

池南曜的管理風格相當暴，有事做事，只看結果，平時該玩就玩該鬧就鬧，但事搞砸，那就該滾就滾。

俞南張到咳嗽，他糾結要不要實事求是。

片刻后，他旁敲側擊道：“曜哥，要不你也空陪陪嫂子吧，其他事我跟俞北一定幫你落實好。”

池南曜冷眸瞥過來，“有話就放。”

他最煩自己人還婆婆媽媽，浪費通力。

俞南只好著頭皮提了鹿尤然最近在郵視察的事，但不敢提疑似在查池南曜的前任。

鹿尤然深諳，最多通訊錄的地方就是健房的道理！

當池南曜找到時，正在郵頂層游泳池，端著香檳杯跟人閑聊，那雙星眸在一群赤膊半的男上來回穿梭。

有幾個男的不好意思地上岸跑了，視線還追著人家的背影。

俞南愣怔，他似乎在曜哥那張冷面孔上看到了明顯的變變！

鹿尤然見到他們，小跑過來，“你忙完了嗎？祝姨派人送了湯過來......”

“嗯。”

池南曜應了聲，轉頭抬腳離開。

鹿尤然看向旁邊的俞南，俞南兩手一攤。

兩人回到房間，在餐廳相對而坐喝湯。

鹿尤然余打量著對面那張冷臉，約覺他心不佳。

池南曜忽然開口：“你要是無聊，我讓人送你回池家公館。”

鹿尤然抬眸，不理解他怎麼突然提這個。

百無聊賴地舀著碗里的湯，“我回池家公館豈不是更無聊，關阿姨的招數這麼多年也沒有進步，我都懶得跟斗了。”

以前關芝荷倒不討厭鹿尤然，畢竟財政司千金的份擺在那里，不至于敢針對。

但偶爾會針對池南曜，每次都能被鹿尤然識破揭穿，給關芝荷氣得沒法不討厭。

如今，關芝荷對是新仇舊恨都有了。

池南曜沒再接話，畢竟關芝荷討厭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他也不好強迫將送回去。

第二天，鹿尤然賴了會床，穿著睡趿著拖鞋晃進對面吃早餐。

池南曜已經不在房間，坐下拿起三明治邊吃邊玩手機。

忽然，有個國際號碼打進來。

眸底閃過驚喜，故意停頓幾秒才接通。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開始耍脾氣。

“我不回英國！”

“誰跟你賭氣了，明明是你先不接我電話的！”

“你不讓我管你的事，你也別管我的事！”

賭氣般掛斷，突然池南曜從房間走出來，嚇得手機都差點摔了。

池南曜目不斜視地走向料理臺，去端另一盤早餐。

他今天沒穿高領衫，一休閑的套頭衫和闊，鹿尤然問：“你...今天不用工作嗎？”

池南曜在對面坐下，“今天周末。”

空氣陷凝固。

他聽到聊電話的容，自然也沒錯過臉上的驚慌心虛。

安靜片刻，就在他以為鹿尤然會主提電話里那件事，卻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平時周末都去哪里玩？”

“出海釣魚。”

還符合你人設。

又問：“還有嗎？這娛樂活好像不太適合孩子。”

“沒有。”

聽著他惜字如金，鹿尤然更是好奇得抓心撓肺，“你這些年就沒談過朋友什麼的？”

暗箭難防，明問躲不掉。

池南曜抬眸：“你想問什麼？”

鹿尤然有點張，“沒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嘛，隨便問問。”

池南曜黑眸直視：“我不跟朋友聊私。”

鹿尤然臉頓住，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他們還不是可以聊私的朋友。

可鹿大小姐向來藝高人膽大，追問：“男私還是私？”

池南曜從容地放下刀叉，避而不答，反道：“我傷已經好了，待會讓人送你回池家公館。”

鹿尤然困怎麼又回到這個問題，“怎麼了？我在這里妨礙到你們工作了？”

“是。”

“······”

沒想到他回答如此果斷，這話真沒法接。

又不是傻子，他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

除了幫他喝頓酒，這段時間確實沒照顧到他，那總歸不能給他添麻煩。

“好。”

訕訕放下三明治，“那我回去收拾東西了，你慢慢吃。”

看強撐著若無其事地離開，池南曜有過剎那的心，可最終也沒說話。

鹿尤然拖著行李箱獨自回到池家公館。

池老爺子正在庭院侍弄那盆金邊虎皮蘭，他推了推老花鏡，“尤然你怎麼自己回來？南曜呢？”

鹿尤然笑道：“他在忙啊。”

其實，下郵時看到池南曜一行人坐著游艇出海釣魚了。

鹿尤然拖著行李箱回房剛整理完，池明清就拄著拐杖進來。

上前去扶：“爺爺，您怎麼上來了？”

池明清在沙發坐下，打量著床鋪上嶄新紅喜被，“尤然，你是不是跟南曜吵架了？”

鹿尤然開玩笑道：“他一天都說不了十個字的人，我怎麼跟他吵？”

一針見。

池明清嘆氣：“這個不開竅的，肯定讓你委屈了？”

鹿尤然眉眼彎彎地蹲在他跟前，解釋：“不是，他對我好的，碼頭畢竟是工作場所，我怕給他添麻煩就回來了。”

沒有實話實說，一是不希池明清去指責池南曜，二是不希池南曜基于責任非得照顧。

小時候任偶爾強人所難，長大后都明白強扭的瓜不甜。

池明清語重心長道：“尤然，雖然他這人是悶了點，你多引導引導他，南曜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絕對是一個忠誠負責的伴，也好，婚姻也好，都是需要磨合經營的。”

鹿尤然起在他旁邊坐下，“池爺爺，事到如今也不瞞您了，其實我們那天晚上在酒店房間也沒真發生什麼，我們兩個不是你想象中那種關系。”

池明清眼底疑，那晚池南曜脖頸的痕跡他還記憶尤深，想起都老臉發熱，這還不算發生什麼？

“我知道您吩咐過他，他已經盡力在照顧我，可每個人都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勉強不來的。”

老爺子著拐杖，嚴肅道：“我看他一點都不勉強！”

池家倆兄弟都是他一手帶大的，池明清對他倆都得門清。

鹿尤然打趣道：“哎呀，我知道您想抱曾孫，您盼北彥哥那邊不行嗎？實在不行我認您當太爺爺，讓您過把癮。”

池明清呵責道：“胡說，一天到晚不著調！”

這事被鹿尤然打馬虎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