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知結滾了一下:“王爺,下只是……”
“只是什麼?”晉王妃突然接話,“伍大人,當年你在邊關傷,是誰重傷也連夜騎馬去給你找的大夫?”
伍明知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低下頭:“是王爺。”
“現在王爺重傷未愈,”晉王妃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杯底在案幾上輕輕一磕,“你就帶著人闖進來要查他尚在病中的兒?”
伍明知猛地抬頭:“娘娘,王爺的恩,下沒齒難忘,只是皇命難違……”
“那今日就當還我一個人。”晉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確實病著,經不起折騰。你不若明日再來查?只是寬限一日罷了。”
伍明知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刀柄,指節泛白:“王爺,還請您不要為難下,今日……”
晉王妃輕輕放下茶盞,起走到伍明知面前:“伍大人,你也是為人父母的。”的聲音溫卻帶著哽咽,“若是你的兒病中還要被人查驗,你忍心嗎?”
伍明知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的難。”晉王嘆了口氣,"這樣,你先去別查著,我即刻進宮稟明皇上。”
伍明知的手指在刀柄上收又松開,指節發出輕微的脆響,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后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冷哼。
“王爺王妃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那嬤嬤上前半步,細長的眼睛斜睨著晉王妃,“老奴奉旨辦差,還行個方便。”
廳霎時安靜得可怕。
晉王妃手中的茶盞"咔"地一聲落在案幾上,盞中茶水濺出幾滴,在紫檀木上洇開深的痕跡。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奴才。”晉王妃緩緩起,裾紋不,“本宮倒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嬤嬤也敢在王府這般放肆了?”
嬤嬤了腰桿,半點不怕的模樣,袖中出半截明黃絹帕:“老奴是皇上邊的人……”
“皇上邊的人?”晉王妃突然輕笑一聲,那笑聲讓伍明知后背一涼,“本宮當年替皇上管教太子時,你還不知在哪個角落里當差呢。”
嬤嬤臉驟變,正要反駁,晉王妃已經厲聲喝道:“來人!把這個目無尊卑的奴才拖下去,掌二十!”
晉王妃素來與人為善,這樣怒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以至于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立刻從屏風后轉出。
嬤嬤終于意識到不對,驚慌失措地后退:“你敢!我可是奉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打斷了的話。晉王妃邊的李嬤嬤冷笑道:“老姐姐,在咱們王府,可不是下人可以撒野的地方,這是先帝爺從前就允準的規矩。”
伍明知站在原地沒,鐵甲下的繃得。
他想起方才在劉尚書府,這老貨是如何強行掀開劉小姐的被褥,又是如何用尖酸刻薄的話辱那位閨秀的。
“伍大人,您不能讓們就這樣的欺辱我啊,我可是皇上派來幫您的……”嬤嬤向他投來求救的目。
伍明知別過臉去,假裝整理護腕。
院中很快傳來掌摑聲,夾雜著嬤嬤含糊的哀嚎。
晉王嘆了口氣,撐著扶手緩緩起:“伍小子,老夫也不為難你。”他前包扎的白布又滲出一跡,“去請小姐過來吧。”
侍立在一旁的管家立刻躬退出。
晉王妃重新落座,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的花紋,仿佛方才發怒的不是。
“王爺,”伍明知頭發,"下……”
“本宮知道。”晉王妃打斷他,聲音已經恢復平靜,“伍大人是行忠君之事,我們自然不會怪罪。”
院中的掌摑聲停了。
李嬤嬤拖著那滿臉紅腫著的宮嬤進來,往地上一扔:“回王妃,二十下,一下不。”
晉王妃瞥了一眼:“帶下去洗把臉,別嚇著小姐。”
伍明知這才注意到,那宮嬤雖然臉頰紅腫,但角連皮都沒破,李嬤嬤這手功夫,分明是軍中審訊時常用的手段,看著嚇人實則傷得不重。
一刻鐘后,幾個丫鬟搬來一架八扇紫檀屏風,在廳中圍出半圓。屏風上繡著繁復的牡丹紋樣,只在正中間留出一道隙。
沒多久,管家匆匆回來傳話:“回王爺,小姐正在沐浴,說稍后就到。”
"沐浴?"癱坐在角落的宮嬤突然尖聲道,“事輕重急緩,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沐浴?分明是……”
晉王妃一個眼風掃過去,宮嬤立刻噤若寒蟬,只敢用怨毒的眼神瞪著地面。
“伍大人見諒。”晉王無奈地搖頭,“小自弱,這次風寒又來得急,大夫囑咐要用藥浴……”
正說著,院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眾人轉頭去,只見一個穿著杏窄袖襦的緩步而來,發梢還帶著水汽,臉頰被熱氣蒸得微紅,行走時帶著淡淡的藥香。
“兒給父親、母親請安。”溫明棠福行禮,寬大的袖口隨著作垂下,出半截白皙的手腕。
伍明知連忙低頭行禮,不敢多看。
“棠棠,這位是金吾衛伍大人。”晉王溫聲道,“奉旨來……”
“兒明白。”溫明棠輕聲打斷,人已經走到了屏風后面,一只素白的手從屏風隙中出,袖已經整齊地挽至肘部,“嬤嬤請查驗吧。”
那手臂瑩白如玉,在燭下泛著珍珠般的澤,看不出任何傷痕。
宮嬤不甘心地湊上前去,渾濁的眼睛幾乎在皮上。
“這,”宮嬤突然手去,“老奴要確認不是脂遮掩……”
晉王妃厲喝,“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宮嬤充耳不聞,枯瘦的手指在手臂上用力,伍明知皺眉,正制止,變故陡生——
“砰!”
屏風突然向嬤嬤方向傾倒。電火石間,旁邊的絳珠直接箭步上前,將一件斗篷披在溫明棠肩上,同時用擋住了小姐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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