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等待,神明的指引自會出現。”
“你的神明需要什麼時候才能出現?”溫明棠攥了袖,布料在掌心皺一團。
突然意識到自己太過急躁,強迫自己松開手指,卻在袖上留下幾道明顯的褶皺。
“我要你現在就確切的告訴我答案,關于我的夢境,還有這些脈……”
“答案?”弘今雨歪著頭,烏發垂落,遮住了半邊殘破的臉龐,“答案就在你心里。”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就像種子埋在土里,時候到了自然會發芽。”
溫明棠的眉頭鎖。火在眼中跳,映出幾分焦灼:“我今日不是來聽謎語的。你之前說過,今天會告訴我想到的答案,可是……”
“噓,”弘今雨了手指,鐵鏈嘩啦作響,“你聽……””
道中只有滴水的聲音。
溫明棠的耐心正在一點點消磨。
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太過輕信這個人,弘今雨的神狀態明顯不正常,那些支離破碎的話語真的值得相信嗎?也許弘今雨自己都弄不清楚眼下是什麼境。
深吸了一口氣,溫明棠著袖中晉王妃給的那封信,“我母親有東西要給你。”將信箋拿出來,想著弘今雨此刻不方便看,便問,“需要我幫你……”
話還沒有說完,信箋的中央突然出現一只蝴蝶的印記,栩栩如生,溫明棠瞧著這一幕,覺得實在是奇幻,一時間沒有說話。
“呵……”弘今雨突然笑起來,笑聲嘶啞如同砂紙,“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重生?”
的獨眼盯著溫明棠,目灼熱得幾乎要在臉上燒出一個,“為何偏偏是你?而不是街邊的乞丐,不是宮里的婢?”
溫明棠突然意識到,似乎從未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是?這世上枉死之人何其多,為何獨獨能重活一世?上次阿貴給出的那些是似而非的東西,其實心里也未曾全部相信。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弘今雨的聲音突然拔高,鐵鏈隨著的作嘩啦作響,“神脈選中了你,你卻本不信任神明!神明會對你降下懲罰!”的獨眼中閃過一瘋狂,“就像當年的我一樣,什麼都不相信……”
溫明棠敏銳察覺到關鍵:“當年的你?你也是……”
弘今雨的表突然變得詭異,角扭曲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耶律齊呢?他是不是還在找你?”
轉移話題的速度讓溫明棠覺得不對勁,說話時眼眸很輕地瞇了瞇:“重傷在逃。全城都在搜捕。”
“重傷?”弘今雨重復道,獨眼中閃過一快意,“好,很好。”的手指在刑架上敲擊,發出有節奏的輕響,“但不夠,遠遠不夠。耶律家的人最會躲藏。”
突然前傾,鐵鏈繃直,“就像老鼠,總能找到最暗的角落。”
溫明棠上前一步,靴底踩到一灘積水,發出細微的聲響:“所以,你能找到他們?還是說……”
“我?”弘今雨怪笑一聲,“我不過是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的目突然變得銳利,“但你,你能找到他們。”
“什麼意思?”
弘今雨卻沒有直接回答。的獨眼向虛空,仿佛在看著某個遙遠的地方:“會呼喚,就像月亮牽引汐……”
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變了臉,面上開始浮現出來真正的恐懼,連帶著開始劇烈抖,鐵鏈嘩啦作響:“走!快走!”瘋狂掙扎起來,鎖鏈深深勒進皮,鮮順著刑架滴落,“立刻離開!來了……惡靈……蠶食我……”的話語變得模糊不清。
溫明棠后退幾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壁。
弘今雨的轉變太過突然,仿佛被什麼東西附一般,火劇烈搖晃,在墻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誰來了?”溫明棠厲聲問道,手已經按在了匕首上。
弘今雨卻只是不停地搖頭,里發出不調的嗚咽。
的獨眼瞪得極大,瞳孔針尖大小,死死盯著溫明棠后的黑暗。
一莫名的寒意爬上溫明棠的脊背,猛地轉,火折子的芒卻只照亮了空的道。
再回頭時,弘今雨已經癱在刑架上,仿佛剛才的瘋狂從未發生過。
“滾出去!”弘今雨又突然厲聲尖,鐵鏈嘩啦作響,“我要將自己獻給神明!你在這里只會妨礙我!”的獨眼布滿,角滲出白沫,“滾啊!”
的緒比剛才還要夸張,模樣也太過駭人。
頭發黏在滲的傷疤上,的皮浮現出詭異的青紋路,像是有活在皮下蠕。
“好,我走。”溫明棠說著,已經退后了一步。
看著弘今雨因為的作而逐漸冷靜下來的緒,抿了抿,只能暫時打消了繼續和說話的想法。
否則弘今雨再這樣失控下去,毫無辦法。
退出室,道的黑暗如水般涌來。
溫明棠剛走出十步,又改變了主意。
猛地轉,指尖劃過玉佩邊緣,一滴珠墜玉面,卻如石沉大海,毫無反應。
說到底,溫明棠還是不太相信這些所謂的神明和神,更多的還是覺得這是一種偏執的迷信。
除了重生之外,其他的事絕大可能都是人為。
譬如弘今雨上的那些傷,那必然是有人打出來的,不可能是所謂神明制造出來的。
想到這里,溫明棠的視線落在墻角,那堆著一個破舊木箱,箱蓋歪斜著出一指寬的隙。
沒有猶豫,整個人輕巧地鉆進去,腐朽的木板立刻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啊——!”
男人的慘聲驟然炸響,那聲音像是被人生生掐住嚨,從高到嘶啞不過瞬息。
慘聲戛然而止后,弘今雨癲狂的笑聲在石室回,夾雜著模糊不清的囈語。
“神明會滿意的……供奉……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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