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霎時寂靜。

嫻貴妃狐疑的目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緒冷靜了不：“你們有事瞞著本宮？”

蕭云策深吸一口氣，換上溫潤如玉的笑容，語氣比起剛才也更加的謙卑：“母妃多慮了。”他輕輕握住嫻貴妃的手，“耶律齊王子此番折返，是為助我們對付太子。今日祭壇之事，實則是為了……”

“為了什麼？”嫻貴妃瞇起眼睛，冷笑得毫不掩飾，“炸死皇上？還是害本宮失寵？”

“自然是為了嫁禍太子。”蕭云策聲音輕如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兒臣本想等事后再告知母妃，免得您憂心。”

“嫁禍蕭止淵？你已經有辦法了？”

“自然。”蕭云策說話的時候不急不緩，讓人聽著平添了幾分安心，“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如今也就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嫻貴妃沒有馬上接話，只是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突然手上他的臉頰：“策兒，你近日似乎變了許多，我都覺自己有些認不出你了。”

蕭云策呼吸一滯，面上卻不分毫：“母妃多心了，只是兒臣現在覺得應該要懂點事，為母妃分憂，否則便對不起母妃這些年的苦心經營。”

“是嗎？”嫻貴妃的護甲輕輕刮過他的下頜線，“本宮記得你左耳后有一顆紅痣，怎麼不見了？”

耶律齊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噴在錦被上。嫻貴妃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兩步。

“王子傷勢過重。”蕭云策趁機轉移話題，“母妃，能否請您喚個信得過的太醫來？”

嫻貴妃皺眉，沒去糾結所謂的紅痣：“你瘋了？讓太醫看見北境王子在你的寢殿……”

“不必了。”耶律齊虛弱地擺手，“在下這就告辭，絕對不會連累……”他作勢要起，卻踉蹌著栽倒在床沿。

蕭云策連忙扶住他，轉向嫻貴妃懇求道：“母妃，就當是為了兒臣……”

嫻貴妃盯著耶律齊慘白的臉看了許久，突然冷笑：“好啊，本宮這就去請太醫。”轉走向門口，擺掃過滿地碎瓷，“不過策兒……”

房門開啟的瞬間，回頭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最好記住，是誰把你讓你有了今天的這個位置，我們母子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除此之外，誰也信不過。”

房門重重關上，蕭云策瞬間變了臉。他一把掐住耶律齊的脖子，將人狠狠按在床榻上：“你故意的？”

耶律齊不慌不忙地攤開手掌，那枚銅錢不知何時已變一把小巧的彎刀，正抵在蕭云策心口：“赫邱，你演技不錯啊。”他了角的跡，“看來你這個好母妃本沒有懷疑你的份。”

“這不是你剛才給我添的借口，”蕭云策冷冷道，手上力道又加重幾分，“耶律齊，再敢壞我好事，我不介意讓北境換一個王子，你應該明白，如今很多人都在盼著你的死訊。”

耶律齊眼中閃過一訝異，隨即大笑出聲：“好！這才是我認識的赫邱！”他手腕一翻，彎刀神奇地消失不見，“不過……”

他突然低聲音：“嫻貴妃顯然已經起疑，你打算如何應對？”

蕭云策松開手，從袖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讓暫時安靜幾天。”

耶律齊挑眉，顯然已經有了幾分興：“你要弒母？”

“只是讓病一場。”蕭云策面無表地拔開瓶塞，里面飄出一縷淡紫煙霧，“足夠我理完太子那邊的事。”

耶律齊盯著蕭云策手中的青瓷小瓶，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只是讓病一場？赫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慈手了？”

再聽到他里說出來這個名字，蕭云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你。”

“是啊，你不是我，畢竟我父王常說，這世上已經有我這樣冷無的人了。”耶律齊低笑，指尖輕輕挲著彎刀的刀柄。

他看著一，模樣像是在回憶一件十分暢快的事，“我母親偏我弟弟，所以我殺了，也殺了他，他們鮮噴到我皮上的事，我只覺得痛快，所以你的＇母妃＇對你這麼好，你是下不去手了？”

蕭云策眸一沉，指節微微泛白：“我說了，只是讓病幾天夠了。”

“嘖，天真。”耶律齊懶洋洋地往后一靠，“已經開始懷疑你了，你覺得一場病就能讓閉？”

“那是我的事。”蕭云策將小瓶收回袖中，“你只需要管好你的，別說不該說的話。”

耶律齊聳了聳肩，笑得意味深長：“行啊，不過……”他眼神一冷，“如果哪天你改變主意了，我的刀隨時可以借你用。”

蕭云策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轉走向窗邊，指尖輕輕敲擊窗欞，似乎在思索什麼。

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嫻貴妃帶著一名太醫走了進來。

太醫年約五十，面容沉穩，見到耶律齊時只是微微一愣，隨即恭敬地行禮：“殿下。”

蕭云策點頭示意：“給他看看。”

太醫應了一聲，走到床榻邊，練地拆開耶律齊的繃帶，檢查傷勢。

嫻貴妃站在一旁，目在蕭云策和耶律齊之間來回掃視，眼中滿是審視。

“策兒。”低聲開口，“你過來，母妃有話同你說。”

蕭云策走到邊，嫻貴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到屏風后。

“你到底想做什麼？”嫻貴妃低聲音，涂著蔻丹的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現在陛下已經開始查北境人的事，一旦查到我們頭上，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嗎？”

去找太醫的一路上嫻貴妃都覺得心里不踏實，太清楚這件事暴的后果。

這些年做出來的臟事一旦被皇帝知道，劉氏就算是被滿門抄斬，那也都是不夠看的。

蕭云策神不變，只是下意識地出言安：“母妃放心，兒臣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