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目掃過溫明棠拉高的領，忽然低聲音：“太子對你……”

“兒沒事。”溫明棠急忙打斷，耳尖卻紅了。

抬眼向祭壇高，蕭止淵正站在皇帝側，他換了一套玄禮服，此刻看上去和平日里沒什麼區別。

嫻貴妃手搭在他臂上，看似關懷，實則將人困在原地。

“淵兒臉怎麼這般難看？”嫻貴妃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周圍的命婦們聽見，“可是救人時了涼？”

蕭止淵微微側避開的：“孤無礙。”

“云策呢？”皇帝突然開口，目掃過空著的皇子席位，“祭佛禮也敢來得這麼遲？”

嫻貴妃笑容一僵：“策兒許是被什麼事耽擱了……”

“他能有什麼事？”皇帝冷哼一聲，“比祭天還重要？”

溫明棠敏銳地注意到，當皇帝說這話時，晉王的手按在了劍柄上。

順著父親的視線去，發現祭壇東南角的武僧們正在悄悄變換站位。

這些僧人的僧鞋邊緣，都沾著新鮮的泥土。

“吉時到——”

隨著禮一聲高唱，七十二名僧人同時敲響木魚。

住持手持金缽走向祭壇中央，突然腳下一絆，金缽＂咣當＂落地。

就在這電火石間，溫明棠看見蕭止淵猛地轉頭看向西北角——

“轟！”

震耳聾的炸聲從祭壇下方傳來，碎石混著香灰沖天而起。

溫明棠被晉王一把護在下，過父親臂彎的隙，看見蕭止淵撲向皇帝的背影。

“護駕！”

“有刺客！”

一時間，場面只剩下混。

炸的煙塵尚未散去，晉王府的侍衛已迅速結防陣型，溫明棠被護在中央，耳邊盡是碎石落地的噼啪聲和慌的腳步聲。

“王妃、小姐，請隨屬下從側門撤離！”侍衛長聲音嘶啞，鎧甲上沾滿灰塵。

晉王妃攥住兒的手腕：“棠棠，我們快走。”

溫明棠正要跟上晉王妃，卻突然猛地定住腳步。

在翻滾的煙塵間隙，看見一道悉的影正著墻疾行，那人穿著普通侍衛的服飾，可腰間若若現的羊脂玉佩卻暴了份。

晏呈禮？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聯想到關于武僧的事，溫明棠的臉也跟著有些不好。

那人形一頓，顯然是看見了什麼，隨即加快腳步往祭壇深跑去。

溫明棠清楚地看見，他右手握著一個青瓷小瓶，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母親先走！”幾乎是沒有猶豫，一把扯開晉王妃的手，“兒有要事……”

“現在有什麼事比命更加重要？”晉王妃還想要再勸，卻在看到兒眼神時怔住，那雙總是溫婉的杏眼里，此刻燃燒著從未見過的果斷。

“母親，此事我心中有數。”

不等回應，溫明棠拎起擺沖進煙塵之中，后傳來晉王妃的呼喊，但很快被新一的炸聲淹沒。

拐過一道殘垣，溫明棠終于追上那道影。

晏呈禮正蹲在墻角，死死盯著祭壇中央——蕭止淵護著皇帝退守到一盤龍柱后。

“我倒是不知道，一個探花郎什麼時候可以來祭佛禮了？”溫明棠冷聲道，“晏公子，你這未免有些不太過于不知禮數了吧？”

突然聽到溫明棠的聲音，晏呈禮渾一震，緩緩轉時已換上溫潤如玉的笑容：“原來是溫小姐。”他躬行禮，姿態恭敬得挑不出錯，“我今日是跟著三皇子一同來的，只怕還擔不起溫小姐這句不知禮數。”

溫明棠沒有理會晏呈禮的話，早就猜到了他和蕭云策之間必定有來往，眼下只是這個猜測被證實了而已。

的目落在晏呈禮手中的瓷瓶上，那瓶子通青碧，瓶口用朱砂封著古怪的符文，在下泛著不祥的澤。

晏呈禮注意到了溫明棠的視線，剛想要遮掩的時候，就見上前了一步，“那還請晏公子隨我去面圣，說說這瓶子里裝的是什麼，畢竟這東西來歷不明，到了祭佛禮，可得好好的查查。”

晏呈禮臉上的笑容不變，將瓷瓶往袖中藏了藏：“溫小姐說笑了，不過是些尋常藥……”

“藥需要鬼鬼祟祟躲在暗？”溫明棠突然出手，銀針直取他手腕，“拿來！”

晏呈禮倉皇閃避，臉上假笑終于掛不住了：“溫小姐何必咄咄人？”他的聲音驟然沉，“此事與你無關，你還是不要手才好。”

他看著溫明棠，只覺得自從重生之后，此人愈發的讓人琢磨不，需要本該不可能手的事，如今也有著的影。

“在祭壇行鬼祟之事，就與所有人有關。”溫明棠步步，“你是要自己代，還是等軍來搜？”

晏呈禮眼神閃爍，余瞥見蕭止淵的影正在移，突然嗤笑一聲：“你是為了所有人，還是單單為了太子殿下，你心知肚明。”

想起這段時間外界對于溫明棠和蕭止淵的傳聞，晏呈禮愈發覺得是自己前世瞎了眼睛，居然沒有發現過他們之間還存在著這樣的誼。

如今回想起從前東宮似有若無的那些好，也全部有了解釋，虧得他以為是蕭止淵的賞識。

“我和太子的事恐怕還不到你來詢問，”溫明棠指尖銀針寒凜冽，“最后問一次，不？”

兩人對峙間，遠傳來軍的呼喝聲。

晏呈禮臉幾變，突然出破罐子破摔的獰笑：“既然你非要手……”

話音未落，他袖中寒一閃，匕首直取咽。

溫明棠早有防備，側避開的同時，三銀針準刺他手腕。

“啊！”晏呈禮痛呼一聲，匕首與瓷瓶同時墜落，瓶在地上滾了幾圈，朱砂封口裂開一道細。

溫明棠正要上前，卻見晏呈禮猛地撲來：“滾開！”

兩人同時撞向墻壁，溫明棠后背重重磕在石磚上，疼得眼前發黑。

強忍眩暈抬眼，看見一只赤紅蟲子從瓶口爬出，振翅飛向祭壇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