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覺得晏呈禮不太對勁，所以就讓表哥幫我多留心了些，這才發現了不意外的事。”

“棠棠。”蕭止淵突然俯近，帶著薄繭的拇指輕輕過滲的指尖，將那顆珠抹開一道刺目的紅痕。

他的呼吸噴在耳畔，帶著些許的質問，“從初見起，你就對晏呈禮格外在意。”聲音放得極輕，但越是這樣的冷靜，越是容易讓人生出幾分不寒而栗的心緒，“晏呈禮不過是一個探花郎，你對他的態度，已經遠遠不是覺不對勁這麼簡單。”

就仿佛一早就預料到晏呈禮有問題。

后半句他沒說出口，但溫明棠聽懂了。

呼吸一滯，沒想到這些緒都被蕭止淵看在眼里，窗外，一聲鐘聲響起來，鳥雀被驚到，黑的羽翼掠過窗欞，在臉上投下支離破碎的影。

想起重生后的種種，溫明棠已經深知這些事并不是自己一個晉王府兒份可以解決的。

如今唯一可以尋求的盟友，只剩下東宮。

目落到蕭止淵的上，過往的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想要扭轉晉王府上輩子的慘案，也許最關鍵的地方就在當下了。

“殿下，我其實是……”

剛開口，溫明棠的心臟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無數燒紅的鋼針順著脈扎進心房，疼得眼前發黑。

“噗——”

一口鮮毫無征兆地噴在蕭止淵雪白的中上，綻開數朵刺目的紅梅。

溫明棠驚恐地看著自己發抖的手，上輩子那些慘死的畫面在腦中翻騰，嚨卻像被無形的手死死扼住，讓有些不過氣。

“棠棠！”蕭止淵一把接住癱的子，染的手掌上冷汗涔涔的額頭，“怎麼回事？”

“我是……”重生。

溫明棠張了張，又是一陣劇痛襲來，鮮從中涌去，的臉白得嚇人。

終于明白，重生之事是天機不可泄，如果繼續這樣嘗試，說不定反噬真的會要了的命。

“我去太醫。”蕭止淵再也顧不上別的，沒什麼比此刻的溫明棠更加重要。

不等他離開，溫明棠拉住了他的袖子，扯出個笑容，用袖口去他上的跡，卻越越臟，“我無事，只要緩緩就好了，也許舊疾……”

這個借口實在是蹩腳的很。

蕭止淵看著那只拽著自己纖細的手，沒有說話。

他清楚溫明棠本沒有所謂的舊疾，也許連溫明棠自己都沒有辦法想象，自己從前對到底有多麼的了解。

“和北境有關嗎？”蕭止淵突然開口，聲音得極低。

他取過案幾上的青瓷茶盞，指尖在杯沿輕輕挲，目卻鎖著溫明棠蒼白的。

溫明棠接過茶盞，溫熱的水汽氤氳了輕的睫：“也許算是吧。”

想起弘今雨那些顛倒前后的話，突然覺得自己之所以重生說不正是因為所謂的獻祭和脈。

而晏呈禮，則是因為前世與親的緣故。

這麼一來，許多事便也說得通了。

茶水映出蕭止淵驟然深邃的眼神，他想起剛才溫明棠的那些言又止：“晏呈禮與此有關？”

瓷盞在掌心轉了個圈，溫明棠輕輕點頭。

蕭止淵不再繼續詢問。

他多可以猜到方才溫明棠的吐的反應不正常，此刻聯想起來諸多的疑問，多也有了點猜測。

“殿下，溫姑娘，”門外太監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吉時將至，皇上問二位何時過去？”

絳珠不聲地擋在門前：“公公，我家姑娘剛醒，太子殿下正在問話，只怕不方便此刻出來。”

“皇上已經催了三遍了。”太監的聲音不卑不，只是笑容中帶著點幾分不知名的意味，“祭壇那邊法師都開始誦經了，想來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蕭止淵聽清楚了門口的話，突然站起，玄擺掃過地上的漬：“告訴父皇，我們即刻就到。”

太監聽到里面傳來蕭止淵的聲音，模樣頓時恭敬了不，“是，奴才這就去回稟皇上。”

等腳步聲遠去，蕭止淵俯將溫明棠散落的鬢發別到耳后，指尖在耳垂停留了一瞬：“待會跟晉王，其他的不需要顧慮。”

溫明棠點了點頭，想起蕭止淵的傷勢，又忍不住地擔心，“殿下今日邊可要多帶些人……”

“死不了。”蕭止淵勾了勾角，轉時袖中落一個小瓷瓶，正落在溫明棠掌心——是東宮特制的解毒丹，“以備不時之需。”

溫明棠瞧著蕭止淵的背影，良久都沒有說話。

“小姐！”絳珠等蕭止淵出來便迫不及待的要來看看溫明棠，結果看見屋子里面一大攤跡的時候愣住，“小姐，這是……”

“別聲張。”溫明棠迅速將染的中塞進妝奩底層，“取套湖藍織金來。”

對著銅鏡匆匆理了理散的發髻，鏡中人臉蒼白如紙，唯有上殘留的紅得刺目。

遠傳來渾厚的鐘聲，伴隨著誦經聲飄進窗欞。

溫明棠推開窗，看見大雄寶殿前已點燃九百九十九盞蓮花燈，火在暮中連一片金海洋。

住持披金紅袈裟，正將圣水灑向跪拜的百。

絳珠有條不紊地替溫明棠系著帶，溫明棠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事，愈發覺得自己必須要見弘今雨。

那日弘今雨說是祭佛禮過后，那也許今夜便可以過去了。

……

祭壇四周香煙繚繞，溫明棠跟在晉王后，嗅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火藥味。

不聲地靠近父親，低聲道：“父親，殿下說祭壇可能被挖空了，我擔心祭壇下有東西。”

晉王腳步未停，只是拇指推開了腰間劍的卡扣，輕聲道：“待會站我左手邊。”

“棠棠，”晉王妃拉住兒的手，腕間的翡翠鐲子涼得驚人，“你的臉怎麼這麼差？我聽到你落水的消息擔心得不行，可你父親卻說你跟太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