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一路攀爬,最終停在了溫明棠的頸側。
能清晰地到它冰涼的軀著自己的脈搏,那皮立刻泛起一陣奇異的灼熱。
就在猶豫要不要強行將它取下時,蠱蟲突然安靜下來,須輕輕搭在的上,竟像是睡著了。
溫明棠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蠱蟲。
出乎意料的是,它毫無反應,仿佛真的進了休眠狀態,于是正好趁機將它迅速放回琉璃瓶中。
直到塞瓶塞,溫明棠才長舒一口氣,后背的衫已被冷汗浸。
低頭看向自己的頸側,那里赫然多了一道細小的紅痕,形如彎月,在雪白的上格外醒目。
輕紅痕,竟覺不到毫疼痛。
……
窗外,東方已現出魚肚白。
門外傳來絳珠的聲音:“小姐,該起了。今日北境使團京,宮里傳來了旨意,京城達貴人府中的眷都要去城門迎接。”
溫明棠聞言,便讓絳珠進來了。
絳珠已經替溫明棠準備好了要換上的裳和頭飾,很快就將溫明棠梳洗打扮了一番。
“小姐,奴婢昨夜按照您的吩咐去搜了王嬤嬤的屋子,如今所料,那里頭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見事和自己想的相差無幾,溫明棠扯了扯角,“隨他們去吧,索他們在王府的應已經都死干凈了。”
翠安站在門外,輕聲道,“小姐,王妃來了。”
溫明棠起迎了出去,“母親。”
晉王妃看著溫明棠打扮好得模樣,笑著拉著的手,“你父親已經先出門了,待會我們乘一輛馬車過去,今天天熱,我在馬車上還放了點冰。”
“還是母親最周到了。”
母倆有說有笑地從院子里出去了。
辰時三刻,京城正門外已是人山人海,文武百按品階列隊,眷們則集中在城樓兩側的觀禮臺上。
溫明棠隨晉王妃站在晉王府的位置,目不時掃過下方的人群。
“聽說北境大王子生得極為俊,不知是真是假。”旁一位貴小聲議論。
“再俊也是蠻夷。”另一人嗤笑,“聽說他們生飲鮮,生吃人呢!”
溫明棠沒有參與閑談,視線落在遠緩緩行來的儀仗隊上。
北境使團的旗幟黑底金紋,上面繡著猙獰的狼首圖案,在風中獵獵作響。
忽然,溫明棠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
循著去,只見使團最前方,一個著暗紅錦袍的男子正抬頭看向城樓。
那人高鼻深目,琥珀的眼眸在下如同野般熠熠生輝,赫然是耶律齊。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接,耶律齊角微揚,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溫明棠下意識后退半步。
“棠棠,你怎麼了?”晉王妃關切地問,“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沒事。”溫明棠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只是風有些大,迷了眼睛。”
就在這時,禮樂聲起,使團已至城下。
皇帝派蕭止淵代表皇室出迎。
他今日穿了一一襲玄蟒袍,玉冠束發,俊如謫仙,與耶律齊的野之形鮮明對比。
“北境耶律齊,奉父汗之命,特來朝賀大周皇帝陛下。”耶律齊行了一個北境禮,聲音洪亮。
蕭止淵淡然回禮:“孤代父皇歡迎大王子殿下。”
兩人目相接,暗流涌。
耶律齊的視線不時掃過蕭止淵腰間的佩劍,笑容愈發的詭異,溫明棠瞧見了后忍不住地皺眉。
儀式持續了近一個時辰。
當使團終于城時,溫明棠便隨著晉王妃離開觀禮臺,忽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溫小姐。”一個穿著北境服飾的侍行禮道,“我家主人邀您今夜來府上參遠迎禮。”
溫明棠接過燙金請帖,指尖及北境特有的狼紋印記時微微一。
抬眸看向那北境侍:“我會按時赴約。”
待侍離去,晉王妃立刻拉住兒的手:“棠棠,這遠迎禮向來只有皇親國戚參與,怎會突然邀請眷?況且那耶律齊……”
“母親不必憂心。”溫明棠輕拍母親的手背安道,“父親也會出席,兒會隨父親左右。”
哪怕是這樣,晉王妃心里也沒放心下來,依舊是眉頭鎖的模樣:“我總覺得此事必然有蹊蹺。”
“許是因為晉王府的地位吧。”溫明棠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母親放心,兒會小心應對。”
馬車緩緩駛離城門,溫明棠過紗簾向窗外。
使團隊伍中,耶律齊騎著一匹純黑駿馬,正與蕭止淵并轡而行。
兩人看似談甚歡,實則暗流涌。
“多年不見,太子殿下風采更勝往昔啊。”耶律齊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琥珀的眸子閃爍著玩味的芒。
蕭止淵神淡然:“孤記得你好像是第一次來大周。”
“非也。”耶律齊輕笑,“十二年前,本王曾隨父汗來過一次,不過太子殿下大概不記得了,那時殿下邊常跟著個小姑娘,雕玉琢的,可得。”
蕭止淵握韁繩的手微微一,面上卻不顯。
“不知那位姑娘現在如何了?”耶律齊故作隨意地問道,目卻盯著蕭止淵的反應,“說起來,本王今日在城樓上,似乎看到了一個與頗為相似的子……”
“大王子,”蕭止淵突然勒馬,聲音冷如寒冰,“你遠來是客,孤自當以禮相待。但若有不軌之心……”他側首,眸中殺意凜然,“北境使團怕是回不去了。”
耶律齊先是一怔,隨即大笑出聲:“殿下誤會了!本王只是隨口一問。”他抬手作揖,“若有冒犯之,還海涵。”
然而他低垂的眼眸中卻閃過一詭譎的芒,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溫明棠回到晉王府后,立刻命人備水沐浴。
熱氣氤氳中,凝視著銅鏡中頸側的紅痕。
那彎月狀的印記比昨夜更加鮮明了。
“小姐,王爺派人來傳話,說申時三刻在前廳等您一同赴宴。”絳珠在屏風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