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放心，兒沒事。”溫明棠握住晉王妃的手，扯出一抹笑容。

晉王妃仔細打量著溫明棠，見確實沒有傷，這才長舒一口氣，看了眼火勢漸小的柴房，忍不住地又皺眉：“好端端的怎麼會走水了？”

“是我有些不小心，”溫明棠垂下眼簾，“之前表哥教了我一個機關兔的做法，我一時興起想要手試試，邊想去柴房拿些木頭，誰知道把燈油給打翻了。”

聽到這些，晉王妃并沒有懷疑其中的真假，輕輕拍了拍的手背：“人沒事就好，以后這些瑣事讓下人去辦就是了，若是你傷著了，我跟你爹都要傷心。”

夜風拂過，帶著燃燒后的焦糊味。溫明棠看著母親鬢角新添的幾白發，心頭突然涌上一陣酸楚。

自從重生以來，一直忙著各種各樣的事，很有時間陪母親說話。

“母親今日去上香，可還順利？”輕聲問道。

“一切都好。”晉王妃溫地替兒整理被風吹的發，“我在佛前為你求了平安符，明日讓絳珠給你送去，還特意找大師給你算了一卦，是上上簽。”

溫明棠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前世母親因為晉王府被算計和父親的死，最后落得個郁郁而終的下場，這一世，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好了，夜深重，都回去歇著吧。”晉王適時開口，攬過妻子的肩膀，“讓棠棠也早些休息。”

目送父母離去的背影，溫明棠站在原地久久未。

絳珠輕手輕腳地走過來：“小姐，柴房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王爺的親衛在理后續……”

溫明棠收回視線，“今晚的事，全部都吩咐下去，不許對外半個字，否則那些細作就是下場。”

“奴婢這就去辦。”

......

回主院的路上，晉王妃頻頻回首，眉頭鎖。

“王爺，”遲疑地開口，“你有沒有覺得，棠棠這些日子好像有什麼心事？”

晉王腳步微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夫人多慮了。棠棠如今也算得上是大病初愈，人難免會有些手腳的時候，今夜只是個意外罷了。”

“不，我不僅僅是在說今夜的事。”晉王妃搖頭，月下的眼神格外清明，“我的兒我最清楚。從前雖然也有主意，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心事重重。”

夜風穿過回廊，卷來遠柴房殘留的焦味。

晉王沉默片刻，終于輕嘆一聲：“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

“是啊。”晉王妃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向兒院落的方向，眼中滿是擔憂，“我只是怕遇到什麼難，卻不肯告訴我們……”

晉王握妻子的手：“夫人安心，棠棠聰慧過人，若真遇到解決不了的事，自然會來找我們。”

話雖如此，但夫妻二人心知肚明，溫明棠不知道是從哪一天起，整個人都變了。

那個天真爛漫的仿佛一夜之間長大，眼中時常閃過的冷厲芒，連他們這對父母都偶爾到陌生。

“罷了。”晉王妃最終妥協，“既然不想說，我也不多問。只是……”突然低聲音，“王爺可知道，外面都在說太子殿下對棠棠十分上心？”

晉王目微閃，四兩撥千斤地說：“太子仁厚，對朝臣家眷多有關照，不足為奇。”

“太子小時候就找棠棠玩，如今久別重逢，這份誼自然不同尋常。”晉王妃輕嘆一聲，“只是……”

晉王腳步微頓，側首看向妻子：“你我之間，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燈籠的影在晉王妃溫婉的面容上搖曳，猶豫片刻才道：“王爺可還記得，當年皇上曾有意為太子和棠棠定下婚約？”

晉王忍不住地皺眉，“此事早已作罷。”

“我自然知道。”晉王妃輕回廊欄桿，指尖沾了夜，“只是近日頻頻傳出來太子和棠棠的事，而他又的確對棠棠如此上心，難免讓人多想……”

夜風穿過竹林，發出沙沙聲響。

晉王沉默良久，終是嘆息：“太子確實是個良配。”

“正因如此，我才更憂心。”晉王妃突然轉，“王爺想想，若太子只是尋常親王也就罷了，可他日后是要……”低聲音，“是要登大寶的人啊。”

晉王眉頭鎖，沒有接話。

“三宮六院，爾虞我詐。”晉王妃眼神中是化不開的憂慮，“我只希棠棠能嫁個好人家，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別的便不敢再奢了。”

“我明白。”晉王替攏了攏披風，“但此事非你我能左右。太子若真有此意，便是圣旨賜婚，我們……”

“所以王爺也早就看出來了？”王妃敏銳地抓住丈夫話中的破綻，“太子對棠棠果真是有誼的？”

晉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著兒院落的方向：“但棠棠是我晉王府的兒，我只要還有一口氣，自然就不可能讓到傷害。”

這話并沒有給晉王妃半點的安。

他們都是在京城的老人了，權利更迭也看過了不，眼下不絞手中帕子，“王爺，今夜走水的時候我這會仔細想想總覺得不對勁，你說棠棠……”

晉王突然駐足：“夫人，棠棠的心你我不是都清楚嗎？就算是真的做了什麼事，那也是自己有了主意，我們還是莫要多管比較好。”

夜風吹滅了一盞燈籠，影籠罩在夫妻二人上。

晉王妃沉默許久，見狀，晉王輕輕將妻子擁懷中：“夫人放心，太子也會護棠棠周全。”

晉王妃在丈夫懷中抬頭，借著月看清了他眼中的復雜緒。

婚十幾載，晉王妃太清楚晉王的脾氣，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許多事。

甚至兒的那些奇怪，他或許心里都是清楚的。

只是他們父兩個人于某種原因遲遲都沒有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