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蠱蟲發出刺耳的尖，劇烈搐著化為膿。

鐵匠的尸也隨之轟然倒地，皮下的蠕漸漸平息。

“燒了。”蕭止淵轉踏上階梯，聲音冷峻如鐵，“一寸不留。”

當蕭止淵走出鐵鋪時，后已經騰起沖天烈焰。

黑煙滾滾中，約還能聽見蠱蟲在火中發出的最后嘶鳴。

崔琰跟上來，低聲道：“殿下，屬下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蕭止淵著遠巍峨的宮墻，眸深沉，“查查他最近接過什麼人。”

崔琰應聲，快步跟上蕭止淵的腳步，低聲音道：“殿下，此事該如何向陛下稟報？”

“如實相告。”蕭止淵腳步未停，玄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兩人剛踏出鐵鋪，街上的百姓已經聚集過來，議論聲此起彼伏。

“聽說了嗎？太子殿下親自斬殺了養蠱的惡徒！”

“這下可算除了大害！”

“太子殿下英明啊！”

蕭止淵眉頭微蹙，消息傳得未免太快了些。

他側目看向崔琰，后者也是一臉愕然。

“去查查，這些話是從誰里先傳出來的。”他低聲吩咐，隨即翻上馬。

人才剛到了東宮，就見到了皇帝邊的大太監，“太子殿下，皇上召您現在宮。”

蕭止淵聞言，瞇了瞇眼眸，“孤知道了。”算算時間，這會崔琰的上稟文書恐怕都還沒有過三司。

……

書房，檀香裊裊。

皇帝靠在龍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淵兒，那鐵匠當真是幕后黑手？”

蕭止淵心道皇帝果然是已經聽到了宮外的那些傳聞，躬而立：“回父皇，兒臣懷疑那鐵匠只是一個替罪羊，背后之人恐怕是希此事能盡快結案，所以兒臣以為……”

“朕知道了。”皇帝突然打斷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銳利，“街上的傳言，你怎麼看？”

“是有人刻意引導輿論。”蕭止淵聲音平靜，“對方想借百姓之口，將此事蓋棺定論。”

不知為何，皇帝忽然笑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既如此，那就順水推舟吧。蠱蟲之事，到此為止。”

蕭止淵眸微。

父皇一向是個多疑的人，今天居然一反常態的要把這件事草草蓋過？這背后若是沒有什麼別的緣故，蕭止淵是斷然不可能相信的。

“現在最重要的，”皇帝緩緩起，走到蕭止淵面前，他的聲音打斷了蕭止淵的思緒，“是慶功宴上，取了耶律齊的命。”

“兒臣明白。”蕭止淵低頭領命，掩去眼中的疑慮。

蕭止淵剛踏出書房，迎面便遇上了嫻貴妃。

著絳紫宮裝，發間金步搖在下熠熠生輝，臉上掛著恰到好的微笑。

“太子這些日子為蠱蟲之事奔波，著實辛苦了。”嫻貴妃聲音溫婉，像是關心他得長輩。

蕭止淵微微頷首：“分之事罷了。”

嫻貴妃見狀又是忍不住地輕嘆一聲：“若是策兒能有太子一半能干，本宮也不至于如此憂心……”

“三哥天資聰穎。”蕭止淵直視的眼睛，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刀，“若能將心思都放在正事上，如今也該有一番就了。”

嫻貴妃的笑容僵在臉上。

沒想到一向掩藏鋒芒的太子今日竟如此不留面，金步搖隨著微微后仰的作發出清脆的撞聲。

“太子說得是。”勉強維持著儀態，袖中的手指卻已攥，“本宮定會好好教導策兒。”

蕭止淵不再多言，拱手一禮后徑直離去。

等蕭止淵走遠了，嫻貴妃的表才徹徹底底地難看了下來，咬著后槽牙，看著邊的婢春桃，“告訴策兒，慶功宴那日不要離開皇上的視線。”

春桃領命。

……

晉王府。

溫明棠站在院中，冷眼看著侍衛們將十二名五花大綁的細作拖進柴房。

“小姐，都關進去了。”絳珠小跑過來，臉發白，“他們的眼睛都變紅了。”

溫明棠挲著手中的玉牌，其實沒想到這東西竟能引出這麼多潛伏的細作。

“棠棠。”

晉王不知何時已站在后，目復雜地盯著手中的玉牌：“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溫明棠院子里面弄出來的靜不算小，自然不可能瞞過晉王。

“是太子殿下給我的。”溫明棠瞞了關于蕭云策的事，“殿下說此能引出有蠱之人，可以幫我將王府里面的細作全部都抓出來。”

晉王沉默片刻，忽然嘆道：“殿下對你倒是用心。”

溫明棠不知道為何晉王會突然這麼說。

總覺得這些日子父親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便迅速轉移話題：“父親，這些人我想……”

“從道那運走吧。”晉王低聲音，“西苑那條通往葬崗，到時候我派親衛去辦，不會走風聲。”

溫明棠點頭，正要吩咐下去，柴房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

“啊！”

那聲音不似人聲，倒像是野垂死的哀嚎，接著是“砰砰”的撞擊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瘋狂掙扎。

“退后！”晉王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拉住兒，侍衛們立刻拔刀圍一圈。

柴房的靜漸漸弱了下來，最后歸于死寂。

溫明棠示意侍衛小心查看，門剛開一條，一濃重的腥味就撲面而來。

“小姐，都、都死了……”侍衛聲音發抖，“但是他們的尸……”

溫明棠湊近一看，頓時胃里翻涌。

那些尸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腐爛，皮下有什麼東西在蠕，更可怕的是，尸的和鼻孔里，正有黑的小蟲不斷爬出。

“蠱蟲還活著！”厲聲道，“快把門關上！”

晉王也當機立斷：“燒了柴房！立刻！”

侍衛們手忙腳地取來火油，潑灑在柴房四周。

火把扔下的瞬間，烈焰＂轟＂地騰起，黑煙滾滾直沖天際。

“怎麼回事？走水了？”

晉王妃剛從寺廟上香回來，一見火就慌了神，提著擺一路小跑到溫明棠的院子：“棠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