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邱不知何時出現在影，左眼上的疤痕在燭下顯得格外猙獰。

蕭云策眼中寒一閃：“你和耶律齊到底是什麼關系？”

赫邱低笑一聲，聲音如同砂紙：“殿下，好奇心會害死貓。”他緩步走近，黑袍下散發出若有若無的腥氣，“您只需要知道，我們各取所需。”

蕭云策口劇烈起伏，指甲深深掐掌心。

這些北境人，一個個都把他當作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但此刻，他還不能翻臉。

“好一個各取所需。”他強下怒火，聲音卻冷得像冰，“只是希你別忘了，這里終究是大周的地界。”

赫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形漸漸黑暗：“殿下放心，我現在做的所有的事，都是為了你的大業。”

翌日清晨，崔琰步履匆匆地穿過東宮回廊。

他素來沉穩，此刻額上沁著細汗，手中握著一份卷宗，“殿下！”

他在書房外躬行禮，“城南有百姓舉報，鐵匠鋪藏有蠱蟲！”

蕭止淵手中的朱筆微微一頓，示意崔琰接著說。

晨過窗欞，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影。

崔琰展開卷宗：“今晨有賣油郎報案，稱在城南陳氏鐵鋪后院看見大量蟲蛹。下派人查探，果然在暗室中發現數十個陶罐，里面……”他結滾，“都是活蠱。”

蕭止淵眸一沉。

“備馬。”他起時帶起一陣凜冽的風，“孤親自去看看。”

城南陋巷深，陳氏鐵鋪已被衙役團團圍住，圍觀的百姓在巷口，竊竊私語中帶著恐懼。

“讓開！太子殿下到！”

人群如水般分開。

蕭止淵玄錦袍上金線繡著的螭紋在下熠熠生輝，所過之眾人紛紛跪伏。

鐵鋪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某種腐敗氣息混合的怪味。

衙役舉著火把引路，穿過雜的前廳，后院一間蔽的柴房已被拆開，出向下的階梯。

“殿下小心。”崔琰遞上一塊浸過藥水的面巾，“下面蠱氣甚重。”

地窖冷。

借著火把的亮，可見墻邊擺著兩排陶罐，每個罐口都封著浸的黃符。

最駭人的是，那些符紙正在微微，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下面不斷頂撞。

蕭止淵目掃過角落堆積的藥材。

朱砂、雄黃、還有幾味只有北境雪山才生長的毒草。

他蹲下，指尖輕地面，沾起一點暗紅末。

“這鋪子的老板呢？”

崔琰拱手：“回殿下，已派人去拿了，應該快到了。”

火把的影搖曳，映照出蕭止淵深邃的眉眼。他的視線落在那些嶄新的陶罐上。

釉亮，毫無使用痕跡，與角落里積灰的藥材形鮮明對比。

這蠱坑，怕是剛設下不久。

“冤枉啊！大人！”一個嘶啞的聲音從地窖口傳來。

兩名衙役押著個瘦的中年男子走下階梯，那人滿臉油污，布衫上還沾著鐵屑，一進來就撲通跪地，“小人真的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崔琰冷聲喝問：“這些蠱蟲藏在你鋪子后院，你還敢狡辯？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鐵匠額頭抵地，聲音發：“大人明鑒！小人是三個月前在城郊拾柴時，偶然在一個破廟里發現了一只怪蟲，當時覺得稀奇，就、就帶回來了。”

他咽了咽口水，“誰知道那蟲子會產卵，越來越多，小人實在沒辦法，才找了這些罐子養著......”

蕭止淵眸微：“既然知道這東西古怪，為何不一把火燒了？”

鐵匠眼神閃爍，突然低聲音，“小人聽說北境有人高價收這些蟲子，就想賺點銀子。”

“荒謬！”崔琰厲聲打斷，“蠱蟲害人無數，你竟為錢財豢養此等邪？”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匆匆從地窖深跑來，手中捧著一個木匣：“殿下！在暗格里找到這個！”

匣蓋掀開，里面赫然是一枚青銅令牌，上面刻著猙獰的狼首圖案，正是北境狼衛的信。

鐵匠見狀，臉瞬間慘白：“這不是我的......”

崔琰冷笑：“事到如今還要狡辯？這狼衛令牌就是鐵證！”

蕭止淵盯著鐵匠劇烈抖的手指，忽然道：“退后！”

話音未落，鐵匠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他的面部以眼可見的速度扭曲起來，皮下凸起數道蠕的痕跡，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中游走！

“啊！”鐵匠痛苦地蜷在地，指甲深深摳進自己的臉頰，撕開數道痕。

更令人覺得驚悚的是，那些陶罐上的黃符突然無火自燃，罐口接二連三地裂開來。

“保護殿下！”崔琰拔劍擋在蕭止淵前，然而下一刻，無數黑蟲如水般從破碎的陶罐中涌出，瞬間淹沒了最近的幾名衙役。

慘聲中，那些人的皮以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轉眼就出森森白骨。

蕭止淵廣袖一拂，凌厲的掌風將撲來的蟲群震退。

他眼中寒乍現，腰間的長劍出鞘，一道劍氣橫掃而過，最前排的蠱蟲瞬間被斬兩截。

然而后面的蟲群仿佛到某種指引，竟齊齊轉向地上的鐵匠。

鐵匠出抖的手，他的已經扭曲詭異的姿勢，脊椎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你們都去死吧！”

此刻的鐵匠已經了蠱母的宿主，若不及時斬殺，待蠱蟲完全被他所控，只怕后果也不堪設想。

“所有人退出地窖！”他沉聲下令，同時劍指一劃，一道氣勁封住了鐵匠的道。

這原本是留活口的打算，可就在這時，鐵匠的膛突然劇烈起。

“砰！”

一聲悶響，鐵匠的口竟然開一個，拳頭大小的赤紅蠱蟲從里面鉆出，復眼中泛著妖異的紅。

與此同時，整個地窖的蠱蟲都像到召喚般，瘋狂地向蕭止淵撲來。

“殿下！”崔琰在階梯上焦急大喊，“火油已經準備好了！”

蕭止淵看著已經不人形的鐵匠，劍氣如利箭般出，準地斬殺了鐵匠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