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芳想著剛才晏呈禮的話，還有劉洋總是讓自己從晏府搜點東西出去……

雖然是在閨閣里面的人，但是這些和北境有關的事，最后會是什麼下場，是有所耳聞的。

現在木已舟，想要把這件事演下去，就必須讓三殿下那邊幫。

畢竟真算起來，今晚都要怪劉洋太過沖。

看著自己手臂上被包扎的傷口，韓芳臉遲遲沒有好轉。

今晚的事很快就傳達了江冥厭的耳朵里。

他本來就跟進著義莊的案子，但是因為蕭云策手之后案子就一直沒有進展。

一刻鐘前，崔琰那邊派人過來將晏呈禮的話轉告給了他，讓他即刻去一趟義莊。

想起溫明棠對晏呈禮的防備，江冥厭覺得此人愈發的不簡單。

離開之前，江冥厭取來紙筆寫下來了一封信，隨后來親信，“將我的信送到棠棠那。”

晉王府。

寒蟬散的毒如千萬冰針般在脈中游走，溫明棠蜷在錦被中，貝齒將下咬得泛白。

冷汗浸了中，在燭下泛著冰冷的澤。

“小姐，奴婢這就去請大夫。”絳珠急得眼眶發紅，轉就要往外跑。

“不必，”溫明棠從牙里出聲音，手指死死攥住床幔，“回來！”

絳珠跪在床前，用帕子拭溫明棠額頭的冷汗，“可是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溫明棠搖了搖頭，因為疼痛又倒吸了一口冷氣，說話時嗓音也是氣若游，“王嬤嬤今日送來的燕窩可都還留著？”

“按您的吩咐，都收在檀木盒里了。”絳珠抹著淚答道，“小姐，不若還是多找幾個大夫？多一個人總多一份力……”否則單靠著小姐一個人來調配解藥，絳珠真的擔心會不會撐不到那個時候。

明白絳珠的意思，溫明棠仍是搖頭，“我不信旁人。”

話音剛落，突然弓起子，一陣更劇烈的疼痛襲來。

溫明棠上輩子是經歷過這樣的疼痛的，那個時候邊甚至都沒有丫鬟來照顧，等到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早就疼暈了過去。

后來不是沒有看過大夫，但不管是什麼樣的藥和法子，都沒有讓好半分。

每一次，都是生生熬過去的。

眼下，這毒比上輩子發現得更早更快，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也不是毫無準備了。

“拿銀針來……”抖著出手。

絳珠慌忙取來針匣，只見溫明棠接過銀針，毫不猶豫地刺自己虎口道。

黑順著針眼滲出，滴在雪白的錦緞上，目驚心。

“小姐！”絳珠失聲驚呼。

“無事，”溫明棠虛弱地搖頭，“去把熏籠……點上安息香……”

一個時辰后，劇痛終于如水般退去。

溫明棠癱在浴桶中，任由熱水過青紫未消的。

氤氳水汽里，垂眸看著手臂側——那里約浮現出蛛網般的藍紋路，是寒蟬散深骨髓的征兆。

“王嬤嬤近日可有什麼異常？”突然開口，聲音還帶著痛楚過后的沙啞。

絳珠正往浴桶中添藥浴包，聞言手上一頓：“最近很老實，就連出去采購都帶著流月們，不過……”

低聲音，“每次沒有其他的事，就總是喜歡在院子外頭轉悠，不知道是在憋著什麼壞。”

溫明棠指尖在水面劃過，激起細微漣漪。

的毒發來得這麼快，想必是王嬤嬤背后之人等不及了，越是這樣，越是能夠抓到對方的馬腳。

不差這一時半會。

“小姐，江公子送了急信來。”翠安的聲音隔著屏風響起，“說是事關北境。”

溫明棠猛地從水中直起，水珠順著的鎖骨落，示意絳珠取來寢，同翠安道：“念。”

翠安展開信紙，就著燭讀道：“今夜晏呈禮報稱其妹遇刺，婢添香斃命。晏呈禮稱八日前于義莊見七名褐人搬運尸，皆失五臟，傷口有金線蠕……”

聽著這些話，溫明棠心里愈發的覺得不對勁。

好端端的晏呈禮怎麼可能會和義莊的事扯上關系？

沉默著，翠安那邊還在繼續念，“晏呈禮言，他在那些人走后撿到了一個青瓷瓶，今夜的刺殺便是那些人為了拿回青瓷瓶，瓶中所裝的，我猜測是蠱蟲。”

溫明棠聽到這里，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

冷笑一聲，抓過浴巾裹住發：“義莊在城西，佛寺在城南，他抄經歸來怎會繞到那里去？”

赤腳踏上絨毯，絳珠在屏風后替更穿戴，“更何況今夜這樣的行事本不可能是他的作風。”

從現在的事來看，晏呈禮上輩子就和北境的人有所勾結，如今只怕也不會放棄這條線。

如此一來，他就更加不可能因為所謂的遇刺都正大明的揭發北境的事。

“小姐是覺得晏呈禮在撒謊？”

“不止撒謊。”溫明棠系腰間绦，眸比窗外的夜更沉，“他是在借北境的由頭，把青瓷瓶的干系推個干凈。”

“所以，其實最重要的是那個青瓷瓶？”絳珠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溫明棠淡淡地點頭，“不過這東西不著急去找。”

左右真正著急的人應該是晏呈禮。

他指認北境，多半還是胡攀扯。

“翠安，”溫明棠突然開口，“你見過北境的招式，天亮后你去趟晏府，看看添香的尸。”

翠安一愣：“小姐懷疑……”

溫明棠冷笑，“若真是北境派來的刺客，為何不直接殺了韓芳這個目擊者？”

這其中的東西，但凡深思其實都百出。

次日清晨，翠安去了晏府沒多久便又回到了晉王府，“小姐，添香的尸昨夜就下葬了。”

翠安低聲音，“而且昨夜，三皇子還親自帶人去了晏府驗尸。”

溫明棠正在梳頭的手一頓：“蕭云策？”

這會降珠去小廚房盯著王嬤嬤去了，這點梳妝打扮的小事也樂意自己做。

“是，約莫戌時到的。”翠安從晏府那些嬤嬤的里打聽到了點東西，“三皇子只看了傷口，說的確是北境的劍法，甚至都沒有讓仵作再驗尸了。韓芳當時哭得幾乎昏厥，求著要立刻安葬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