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策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不可能，他們武功不錯，斷然不可能連一個活口都沒有！””

“是我讓人收的尸，自然錯不了，殿下又何必這麼自欺欺人？”赫邱從懷中取出一塊染的令牌扔在案幾上，“殿下應該認得這個？”

令牌上刻著三皇子府的暗記，邊緣還沾著已經干涸的跡。

蕭云策的手微微發抖，他當然認得，這是他親手給侍衛長的信。

“蕭、止、淵。”蕭云策從牙里出這三個字。

赫邱意味深長地點頭：“這位太子的手段，果然名不虛傳。”

“胡言語！”蕭云策突然暴起，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翻倒，“是這次派去的人太蠢！連行蹤都藏不住！”

赫邱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手扶正了茶盞。

茶水已經涼了，在案幾上洇開一片深的痕跡。

“說起來，還有更糟的消息。”赫邱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康歷死了。”

蕭云策猛地抬頭：“什麼？康歷不是一直藏在……”

康歷的份并不簡單，他幾乎是江南里連接北境最關鍵的人。

不等蕭云策說完，赫邱冷笑一聲，“太子大概一早就查出了康歷的份有問題，所以在等著甕中捉鱉的機會，好在一部已經被燒毀，不會泄太多的信息。”

否則，他們這一場就算是徹頭徹尾的輸了。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照亮了蕭云策難看的臉。

雨點開始敲打窗欞，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抓撓。

蕭云策盡量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要冷靜一點，“所以現在江南那邊……”

“全線癱瘓。”赫邱干脆利落地打斷他，“至一個月，別想再往京城運一粒米、一文錢。”

蕭云策頹然坐回椅中，指腹無意識地挲著那塊染的玉牌。

“殿下不必太過憂心。”赫邱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詭異的愉悅，“明日我新鋪開張，邀了晉王府。”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殿下若有閑暇，不妨也來湊個熱鬧？”

蕭云策像看瘋子一樣盯著他：“你魔怔了不？眼下是什麼景！你居然真的打算去招惹晉王府。”

赫邱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袖：“我自有打算。”

“什麼打算？”蕭云策猛地起，“晉王素來不涉黨爭，可見他不是個蠢貨，否則這些年早就已經倒臺了，你現在居然打他們的主意。”

赫邱把玩著腰間的狼頭玉佩：“殿下多慮了。不過是尋常商戶討好王府罷了。”

“京城那麼多達顯貴，為何偏偏就是晉王府？”

蕭云策忽然瞇起眼睛：“你該不會是為了晉王那個兒吧？”說起來，他曾經在宮宴上瞧見這位溫小姐。

的確如外界傳聞那般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

赫邱琥珀的眸子在燭下泛起異樣的彩，卻沒有反駁他的話，像是某種默認。

蕭云策難以置信：“真是為了溫明棠？”

怎麼也沒有想到還真的被他給猜中了，蕭云策的語氣都氣得提高了，“赫邱！現在是什麼時候，你！”

“食也。”赫邱輕啜一口冷茶，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況且溫小姐確實與眾不同。”

蕭云策氣得手指發，一把抓起硯臺又強忍著放下。

墨濺在袖口，暈開一片猙獰的墨痕：“我看你過得實在是有些太自在了，義莊和江南的事哪樣不著急？你居然還能去和旁人談說？”

“殿下。”赫邱抬眸，眼底閃過一冷，“我何時誤了正事？如果真是談說，那也是私事，還不需要殿下來指責過問吧？”

赫邱能說出這樣的話，八是真的被迷得鬼迷心竅了，蕭云策突然覺得口發悶：＂那溫明棠不過是個養在深閨的小姐罷了，而且似乎還與蕭止淵牽扯很深……”

赫邱不以為然，“就是要深閨的小姐才有意思。”他頓了頓，又接了后半句，“何況從太子的手里搶人，不是更有意思嗎？”

蕭云策煩躁地扯了扯襟：“你……”

“明日我會備好＇禮＇。”赫邱起打斷了蕭云策的話，“殿下真不來瞧瞧？”

“不去！”蕭云策本沒有心去摻和這些七八糟的事，“明日我要去義莊。”

他眼中閃過一狠厲，“正好把王崇明的死栽給黑風寨的山匪，方便你。”

等赫邱走了之后，蕭云策便來了劉洋。

“你是今日去晏府？”

“是。”

蕭云策扯了扯角，“這晏呈禮倒是有意思，王崇明死了之后便不見他的靜了。”

劉洋猜測道，“也許是因為他知道王崇明如今靠不住了，所以要給自己再找一個新主子？”

蕭云策不置可否。

他對這段時間赫邱的事很不滿了，眼下赫邱還對一個人了心思。

這樣的人，若是長期合作下去，只怕會拖累他。

只是在徹底和赫邱撕破臉之前，他需要先找到一個合適的盟友，而晏呈禮……如果可以弄清楚他為何會知道王崇明的計劃，也許就可以看到他的價值了。

按照約定，劉洋還是在晏府后院的狗后等著。

一刻鐘過去了，韓芳依舊不見蹤影。

劉洋忍不住地皺眉，這人總是來得很遲。

又過了半刻鐘，劉洋覺得要進去看看的時候終于聽到了腳步聲，但卻多了一個人。

添香今天是特意打扮過一番的。

韓芳站在的邊都可以聞到上很重的胭脂水的味道，扯了扯角，笑著同外頭多劉洋道，“大人，我來了。”

聽著韓芳的聲音沒有什麼異樣，劉洋按住了刀，“你邊的這個人是誰？”

“大人，奴婢添香，是小姐邊的丫鬟，因為仰慕大人，所以才跟著小姐一起來了。”

添香掐著嗓音說著這些話，似水。

“是啊，添香知道了我和大人的事，這婢也跟著我一段時間了，最是聽話懂事的，大人不妨就收下做個通房丫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