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清還記得那天母親抱著弟弟的尸，大聲罵著為什麼死的人不是。

所以鮮對家里的控制打做出任何的反抗。

這些年，上陣殺敵永遠都是第一個。

有的時候也在想，如果能為國而戰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父親……”許晚清的聲音有些抖，“我知道弟弟的事是我一輩子的錯，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彌補。我上戰場，拼死拼活，就是為了讓許家不再人欺負。可是娘……”

甚至不知道再能說些什麼才好。

不祈求母親可以原諒，但至不要將當做仇人。

許鈔至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疲憊：“晚清，你母親心里苦，你也諒諒。你先回去吧，等醒了，我再勸勸。”

許晚清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轉離開了許府。

看著許府閉的大門，許晚清漫無目的地在京城的大街上走著，寒風吹來，臉頰上的紅腫作痛。

垂著頭，忽然撞上了一個人。

“抱歉……”許晚清下意識地道歉，抬頭一看，卻對上了一雙悉的眼睛。

“許晚清？”江冥厭有些意外地看著，眉頭微皺，“你怎麼在這里？”

許晚清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掌印。

然而，江冥厭的目已經落在了的臉頰上，眼中閃過一冷意。

“你的臉……怎麼回事？”江冥厭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悅，“京城里誰敢對你如此放肆？”

江冥厭之所以記得許晚清，是因為軍中的子實在不多，尤其是像這樣上陣殺敵的更加之又。

對于這個子，他心里是敬佩的。

聽著江冥厭的話，許晚清抿了抿，語氣中帶著幾分尷尬：“沒什麼，只是一些小事罷了。”

說完又勉強笑了笑，試圖轉移話題：倒是你，怎麼會在這里？”

江冥厭揚了揚手中的一個小包裹，語氣輕松：“我得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想著帶去給棠棠解解悶。最近因為養傷住在府上，難免無聊。”

許晚清聽到“棠棠”這個名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明棠？”

江冥厭沒想到會知道溫明棠，旋即又點頭：“是我的表妹，你也認識？”

許晚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江冥厭竟然是溫明棠的表哥，點了點頭，“我和明棠是朋友，前些日子我還去教了武功，只是這段時間事太多，耽擱下來了。”

江冥厭聞言，眼中閃過一驚訝：“你就是明棠提起的那位習武老師？我聽提過你。”

許晚清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沒想到自己會遇到江冥厭。

“既然你也是明棠的朋友，不如一起去看看？”

江冥厭說到這里又難得的有幾分不好意思，“這也是我的私心，在京城真正說得上好的沒有幾個，你要是能去看看，心里大概也是高興的。”

許晚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兩人并肩走在街上，日正好，映出兩道修長的影。

一路上，許晚清和江冥厭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默，卻又帶著幾分微妙的默契。

許晚清的目總是似有若無地落在江冥厭的上。

當年在戰場上，江冥厭曾救過一命。

那時的他，一戎裝，目如炬，仿佛天神下凡，從那以后，的心中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然而，江冥厭卻似乎早已忘記了那件事。

他對待，始終像對待一個普通的同僚，禮貌而疏離。

許晚清心中有些苦，卻又知道這不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許將軍，”江冥厭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在軍中這麼多年，可有想過以后的日子？”

他用這樣的稱呼來喚許晚清，讓有一瞬間還覺得恍惚。

到了京城中，如果不是上的那些傷疤在提醒，甚至都快要忘記自己是個將軍了。

將軍在這個世俗中格格不，許晚清聽出來了江冥厭的言下之意，扯著角，笑容帶著幾分苦：“以后的日子？我這樣的人，還能有什麼以后？不過是繼續在戰場上拼殺罷了。”

江冥厭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贊同：“你何必如此自輕？你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理應得到更好的待遇。”

許晚清搖了搖頭，覺得江冥厭的想法還是太過于簡單：“戰功再大，也抵不過世俗的眼。”

這樣的人，頂著這樣的份，只會遭更大的非議。

江冥厭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你不必在意他人的眼。你的能力與膽識，遠勝于許多男子。世俗的條條框框從來都是無能的人找出來的借口。”

這話說出來其實有幾分大逆不道的意思，但許晚清聽到他的話，心中卻微微一，抬頭看向他時，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神。

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最后，許晚清只說，“江將軍，多謝你。”

江冥厭笑了笑，語氣輕松：“不必客氣。如今既然已經不在軍營，你喚我江公子便好。”

許晚清點頭，“江公子，你也稱我為許姑娘吧。”

“許姑娘，我們到了。”

兩人停下腳步，抬頭看向眼前的晉王府。

府門正閉，許晚清看著那扇門，心中忽然有些酸。

知道，自己與江冥厭的關系，或許永遠只能止步于此，而心中的那份，也只能深埋心底，永遠不見天日。

正這樣想著，有兩個小廝打開了大門，看著江冥厭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江爺”。

“走吧，進去吧。”江冥厭的聲音打斷了許晚清的思緒。

許晚清看著他，很快又低下頭，將那些心思全部都藏了起來。

溫明棠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百無聊賴地翻著書。

忽然，院門被輕輕推開，抬頭一看，只見江冥厭和許晚清并肩走了進來。

“表哥？晚清？”溫明棠有些意外，站起笑著迎了上去，“你們怎麼會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