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這樣,晏呈禮又是從哪里知道這麼多的事?
王崇明深吸一口氣,將信紙湊到燭火上點燃,看著火焰將信紙吞噬殆盡。
隨后,他轉對王雨說道:“你先下去吧,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王雨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夜深人靜時,王崇明換上一普通的布,戴上斗笠,悄悄從府邸的后門離開。
他穿過幾條偏僻的巷子,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客棧。
客棧的伙計見了他,立刻迎了上來,低聲道:“請隨我來。”
王崇明點了點頭,跟著伙計走進客棧深的一間屋子,屋的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其他的什麼沒有。
伙計給王崇明添了一杯茶:“勞煩您先等一等,我家主子馬上就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王崇明在屋來回的踱步,耐心幾乎被消磨殆盡。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推門離開要去找伙計問問況的時候,房門終于被推開。
來人著一襲華貴的錦袍,面容俊朗,眉宇間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王崇明一見他,立刻上前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三王爺,您總算來了!”
蕭云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不疾不徐:“王大人深夜找本王,可是出了什麼事?”
王崇明連忙將晏呈禮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云策,包括晏呈禮如何威脅他,如何知道他與北境勾結、貪污賑災銀兩的細節,甚至連寒霜草的要求也一并說了出來。
“王爺,這晏呈禮不簡單,咱們可要想個辦法把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否則只怕會壞了我們的大計。”
蕭云策聽著他把話說完之后,淡淡地扯出來一個笑,“王大人終于肯拿著這件事來找本王了。”
王崇明一聽這話,立刻跪倒在地。
他原本以為和晏呈禮見面的事蕭云策不知道,眼下看來被當做傻子的明顯是他自己。
這位三王爺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和善,王崇明深知這一點,語氣中帶著幾分惶恐:“殿下恕罪!臣當初只是覺得晏呈禮不過是個小人,自己可以解決,所以才不想拿這種小事麻煩殿下。沒想到此人竟如此狡猾,臣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
蕭云策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小事?王大人,本王原本以為你是聰明人才選擇了你,你猜晏呈禮會不會知道你背后之人是本王?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你說本王應該要怎麼辦才好?”
王崇明直接被嚇出來了一冷汗。
他頭垂下地上,說話都變得不太利索了,“王爺放心,關于您的事,臣就算是死也斷然不會說一個字。”
蕭云策聽著這話,淡淡道:“王大人,你暫且按照晏呈禮的要求去做,寒霜草的事,本王會派人理。”
王崇明心中稍安,這才抬眼看了看蕭云策,試探地問道:“殿下,您是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
蕭云策低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王崇明,目冷冽:“問得太多的人是最容易小命不保的。”
王崇明被他的目一刺,連忙低下頭:“臣失言了。”
蕭云策走到王崇明面前,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遞給他:“這兩天,你安排人把你在錦繡閣室藏著的那些兵全部運走。記住,作要快,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王崇明接過令牌,心中一驚:“殿下,那些兵可是我們多年的心,若是運走,恐怕……”
蕭云策冷冷地打斷他:“王大人,你是在質疑本王的決定嗎?”
王崇明哪敢點頭,立刻連連應下:“臣這就去辦!”
蕭云策滿意他這樣的態度,語氣稍緩:“王大人,記住,晏呈禮的事你不必再手。本王自有安排。”
“是,臣明白。”王崇明多察覺到蕭云策的心不太好,眼下事已經說完了,他也不敢多留,很快就離開了。
王崇明離開客棧后,蕭云策并未立即起。
他坐在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神深邃。
片刻后,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名黑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黑人站在蕭云策面前,毫沒有將他當做王爺一般,連聲音都像是在質問:“殿下,我家主子已經等了很久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對晉王府手?”
蕭云策抬眼看了他一眼,神淡然:“急什麼?時機還未到。”
黑人眉頭一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殿下,我們主子已經給了您足夠的時間。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蕭云策冷笑一聲,這人不過就是個下人,居然也敢這麼和他說話,若是沒有他那主子的授意,恐怕也不至于如此的囂張。
這麼一想,他也懶得再和他們說什麼好話,語氣和目都帶著寒意:“你家主子若是等不及,大可以自己手。不過,若是壞了本王的計劃,這后果大概也是你們能夠承擔得起的。”
黑人被他的話一噎,臉微變,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殿下,我們主子只是希您能盡快行,畢竟晉王府的實力不容小覷,拖得越久,變數越大。”
蕭云策站起,走到窗前,背對著黑人,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意:“告訴你們主子,本王自有分寸。晉王府遲早會落本王手中,但在此之前,你們最好安分一些。至于好,本王自然不會了你們的。”
黑人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是,殿下。我會將您的話轉告給我家主子。”
不過轉眼的功夫,黑人便消失不見了。
……
次日清晨,蕭止淵收到了一封信。
他拆開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著信上的容,眉頭漸漸皺起。
信中寫道,張謙吞下的那些賑災銀兩,實際上全部流了王崇明的手中。
蕭止淵放下信,眼中閃過一寒意。
這個王崇明的膽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人在京城,居然還有膽子手指染江南的賑災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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