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布圖可準備好了?”
趙老將軍將圖紙到了謝淮手中。
謝淮低頭看過,指尖輕點幾下,將其中幾個地方圈起來:“這些地方還需改一改,才能以假真。”
趙老將軍看著他圈出來的那幾,心中不由得一陣佩服。
沒想到他一介文臣竟能如此快狠準地看出關鍵之,難怪皇帝對其如此倚重。
幾日后,謝淮將兵布圖帶回了謝府書房,恰好撞見了柳月眠。
“阿淮,夜深了,還是保重子要。”
當天夜里,柳月眠送來了滋補的參湯,一番關切。
那一聲聲意綿綿的“阿淮”得謝淮眉頭直皺,太突突地跳。
趁著他失憶,柳月眠天天這般他 ,讓他險些生出將名字改掉的沖。
過了幾日,謝淮發現了兵布圖被過的痕跡。
他揚了揚,魚兒咬勾了。
謝淮眉宇間神舒展不。
“竹三,今日又去聽戲了?”
“回主子,夫人今日去了茶樓。”
“今日聽的又是什麼?”
竹三如實回答道:“《和離后,我改嫁高門,渣男前夫悔紅了眼》。”
謝淮簡直被氣笑了。
九皇子這段時日帶著蘇怡言到看戲聽說書,聽的全是這些男配角上位,后來者居上的故事。
說他不是故意的,誰信?
“明日,全京城的茶樓戲館只能給我演破鏡重圓。”
謝淮將茶盞重重磕在桌案上,眼神一凜。
馬上就要到一個月之期了……
竹三麻溜地背著一麻袋金子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道黑影落下。
一名暗衛跪在他面前:“主子,您吩咐的事,查出眉目了。”
他取過暗衛遞過來的一沓證詞,全都有畫押簽字。
他的面越來越沉,看到后面,他形晃了晃,扶住了桌案。
皇后那個聽起來荒唐的猜測竟然了真。
多年來,他一直在暗中查證,籌謀著為母報仇,扳倒皇后。
那麼多證據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他的母妃謝貴妃并非被皇后所害,當初的那場火真的只是母妃一心尋死……
怪不得,這麼多年來他找不到皇后一一毫的把柄。
他看著畫像上的那名子,若非要為母妃的死找一個緣由,那便是畫中的子魏舒云。
他的母妃無意間踏書房的那間室,發現自己原來只是一個替,那些帝王的無限寵原來只是屋及烏的空中樓閣……
他的母妃是謝家嫡長,自有一番傲骨,怎能甘心如此辱。
一把火焚凈了那華麗的寢殿,亦是囚籠。
可魏舒云又有什麼錯呢?
錯的是差錯,錯的是帝王心。
他怎麼會因為這個而去怨恨棉棉?
殺母之仇?
更談不上。
要恨,也是恨龍椅上的那個人。
多年來在上的重擔仿佛一下子沒了,謝淮突然到一陣釋然,也更加無所畏懼。
他將那沓紙收好。
他應該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在世:“……盡快查到的下落。”
這世道子不易。
他不敢想象,當年那跟在他后,一邊含糊不清喊他“哥哥”,一邊流著口水的小團子流落在外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畢竟就連他都是九死一生,從鬼醫圣手手上逃出來,差點徹底淪為一個沒有思想的活死人……
“是,主子,屬下們定會盡全力去尋。”
謝淮在書房站了一會兒,獨自去了飛霜院。
這一次,他終于推開了門扉。
小院里很久沒有人來過,野草叢生。
屋的擺件一切都一如往昔,桌案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謝淮的目穿過床幔,落在床榻上。
一對枕挨著,一旁是疊放整齊的錦被。
一轉眼,仿佛又回到從前的無數個午夜,他擁著眠。
他的眉眼一寸一寸下去。
棉棉。
很快,他就能重新將風風娶回來了。
……
王家重新開了宗祠,將蘇怡言寫族譜,記在王明修名下,了王家名副其實的嫡出兒。
那一日,王家十分熱鬧。
靈兒嘆道:“當初在護國寺瞧見你便覺得親近歡喜,原來是表姐,真是有緣。”
王老夫人一聽更后悔了。
后悔沒有早點將蘇怡言認出,讓其認宗歸祖,反倒讓蘇妙雪和蘇耀祖一對姐弟鉆了空子。
看著流落在外的親孫,王老夫人老淚縱橫:“我可憐的乖孫,以后有祖母在,有王家在,再無人敢欺負你。”
過去蘇怡言在蘇家的罪王老夫人早已命人打聽了個七七八八,氣得口上下起伏,要為討個公道。
“祖母,不用了,過去的事我早已不記得了。”
聽蘇怡言這麼說,王老夫人更心疼了。
不過還未等王家出手,事便有了了結。
原來蘇父一直將那對姐弟養著 ,就是為了賣個好價錢,和當初想賣蘇怡言是一樣的。
上回宮宴帶著那姐弟倆過去,也是為了讓貴人們相看。
后來,蘇妙雪被送到了死了三任夫人的六旬老頭府上做續弦。
那老頭雖已不能人道,但折磨人的花樣繁多,沒多久蘇妙雪就瘋了。
蘇耀祖則被送給了一個有龍之好的侯爺,夜夜猶唱后庭花。
蘇父靠著賣了這一對姐弟,在場上春風得意,終于混上了五品。
王老夫人一心要為孫出口氣。
想著寶貝孫當年差點也是這般要被蘇父送給有權有勢的人家糟蹋,王老夫人就怒從心來。
于是乎,蘇父沒得意多久,便在一天夜里喝醉了酒,“意外”摔斷了。
本朝為者,不得四肢有殘,蘇父很快被擼了職,天天在家打罵魏氏泄憤。
魏氏在魏府的時候也是養尊優,花著魏老夫人的銀錢。
哪怕到了蘇府做妾,也是有下人伺候的。
魏氏如今沒了護國夫人的名號,家中沒了下人可以使喚,照顧蘇父只能親力親為。
從前為了討蘇父歡心,魏氏用的是魏老夫人的銀錢,犧牲的是蘇怡言的幸福。
板子不打到自己上,是永遠不會覺得痛的。
每日被蘇父打罵,還要給他端屎端尿,很快,魏氏的腦就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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