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蘇怡言的別院中,掛滿了喜慶的紅燈籠,洋溢著過年的氣氛。
下人們早已收拾妥當,在院中的小平臺擺好了爐和吃食。一口銅鍋正擺在火上,湯燒滾了,正咕咚咕咚地往外冒著熱氣。
江南人并不喜吃辣,又有小孩子在,鍋底用的牛骨湯和菌菇熬制而,整個院中都飄著香氣,將人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蘇怡言今日發間簪著紅寶石琉璃步搖,在燈下閃著璀璨的芒。
一襲赤紅長,勾勒出玲瓏的形。外罩繡金紅紗,腰間錦帶用金線繡著的祥云紋路,領口綴著南珠。
雪的在這明艷的紅的襯托之下,顯得更為晶瑩剔。
與這熱烈的紅異常的契合,仿佛這裳天生就是為準備一般,令人移不開眼。
看了看一旁也是一襲紅的小紅,葉打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人要去拜堂。
蘇怡言笑罵了幾聲,也并未放在心上。
幾人熱熱鬧鬧地圍著熱鍋坐下,桌上擺著調味的小碟,溫著的甜湯和桃花酒。
“姑姑,昭昭要吃魚丸!”蘇怡言左邊的袖被扯了扯。
“姑姑,我要吃豆腐!”蘇怡言右邊的袖也被扯了扯,小紅不甘示弱。
“好好好,兩位小祖宗,都依你們!”
蘇怡言被兩個爭寵的小孩夾在中間,一臉哭笑不得,趕往鍋中下了魚丸和豆腐。
“謝謝姑姑,姑姑最好了!”
昭昭在蘇怡言左臉上“吧嗒”親了一口,小紅也樂呵呵地在蘇怡言右臉“吧嗒”親了一口。
葉被逗得不行,并未覺得不妥,在和蘇怡言眼中,小紅就跟個孩子似的。
的視線不經意掃過一旁的小黑。
奇怪,這位公子為何不笑?
……
月上枝頭,冬日的院中寒涼,但坐在暖烘烘的火邊,蘇怡言覺不到一冷意。
心中也是溫暖的。
肆意地喝著手中的桃花酒,看著熱鬧的小院,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去年的除夕夜,是一個人獨自度過的。
與謝淮婚后的第一年,除夕夜和初一的宮宴謝淮都要參加,也一同赴宴。可那次之后,謝淮便漸漸地不再帶參加任何宴會。
去年的除夕,修竹院中只留下一個。
府上其他房的幾位妯娌在家宴上對著怪氣,夫君有出息又如何,還不是將一人丟在府中。
早早回了房中就寢,連窗外不斷升起的絢爛煙火是何時開始,又是何時結束的都不知曉……
幸好,這個除夕不一樣了。
幾人共舉杯。
“愿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愿蘇大老板生意興隆!”
一片歡聲笑語中,宅子外忽然響起了叩門聲。
幾人面面相覷。
按理說,這個時辰萬家燈火,親人團聚,誰會挑這個時候上門拜訪?
王子安昨日稱子抱恙,說是今日不來了,難道他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
葉去開了門。
“我去了你的住,鄰居的大娘說你來了表妹這里……”
魏茗手中提著昭昭平日里吃的糕點和孩喜歡的小玩意兒,眼中帶著一期待:“……我來陪你和昭昭守歲。”
葉定定看著外頭站著的人。
眼前的男人不復往日的憔悴,似乎又恢復了當年的神采。
昔日,他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
【每一年,我們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諾言在許下的那一刻是赤誠的,鮮明的,之后的每一刻卻都在褪……
見葉沒有放自己進來的意思,魏茗滿眼懇求之,卻又不敢上前抓住的手。
“葉姐姐,是誰呀?”
“娘親,姑姑給你煮的菜菜好了!”
小院中催促的聲音不斷傳來,空氣中都是食的香氣。
“你走吧。”葉準備關門。
“……真的不能原諒我麼?”
葉搖搖頭:“我原諒你,誰又來原諒我呢?”
已經愧對昭昭了,一直在虧欠那孩子。
曾一遍一遍告訴兒,的爹爹不是故意失約,讓失;的爹爹在外賺銀錢辛苦,昭昭乖一點,明年再買新裳……
“兒!”
門快關上的剎那,魏茗終于還是忍不住手阻攔:“我就要離開寧州了,想去外面闖一番,能不能讓我再陪你們過一次除夕?”
離開寧州?
葉愣了愣。
……
魏府門前。
李瀟兒滿臉地迎了上去。
“謝大人,您回來了?”
謝淮神冷淡地后退一步,站得離遠了些。
這個子他記得,是蘇怡言的表妹,之前趁他醉酒跑到他的房投懷送抱。
“您是來找蘇表姐的吧?”
李瀟兒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您不知道,表姐已經不住在這里了。”
“您前腳離開寧州,我那表姐后腳就搬出了魏府。如今據說和兩個男子住在外面的院子里,那日民還瞧見表姐帶著那兩個男人在外拋頭面,民真替您不值啊!”
謝淮眉頭皺,并不信的話。
可笑,他的夫人怎麼可能和兩個男子住在一?
此時正巧有府中的丫鬟出來關門,李瀟兒笑道:“大人若不信,可以隨便找個府中的下人一問。”
謝淮猶豫片刻,上前住了那丫鬟。
丫鬟一瞧見謝淮,立刻小臉通紅,跟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的事都細細說了一遍。
包括二房前陣子如何鬧出靜,葉如何搬出魏府,后來蘇怡言又如何跟著搬了出去……
至于那兩個男子,丫鬟表示不清楚,但好似聽二房夫人提起過。
李瀟兒剛要出得意的笑容,角卻僵住了。
謝淮臉上神未變,語氣冰冷:“住在哪?既然李姑娘知道,勞煩你帶個路。”
李瀟兒沉默了,只想謝淮知道蘇怡言和別的野男人住在一起了,并不想謝淮去找啊!
不過李瀟兒轉念一想,等謝淮找到蘇怡言,卻看到蘇怡言與那兩位公子在一起,一定會對大發雷霆,生出厭惡,那麼他們二人之間就再也沒有以后了。
到時候趁機在一旁聲細語地安,還愁拿不下謝淮這樣的金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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