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那道聲音提示蘇萱環跌至臨界點時，蘇萱就安分下來了。

知道自己如今境有多麼驚險，便想著先安安穩穩的等著與謝輕瀾親。

在那之前，無論出什麼事都有可能導致與謝輕瀾的婚事有變，不敢賭。

所以，必須按捺到大婚……等到真的嫁給謝輕瀾，環大漲，就不必再憂心了。

小年夜宴宴請的都是朝中重臣及其家眷，那位兩朝元老位高權重的葉太師也出席了，座位就在嘉恒帝下首第一個，而大皇子謝沉硯則是在另外一邊。

嘉恒帝與皇后賀蘭飄以及太后坐在上首，太后邊站著伺候的……居然是多日沒有面的葉舒寧。

蘇裊與蘇萱坐在定國公夫婦后，有定國公夫妻在前面，不到們做什麼，蘇裊便低頭認真吃菜。

宮中廚的水準自然不在話下，除夕時嘉恒帝賜的菜送到國公府時通常都是冰冰涼，便是再熱一熱也變了滋味，哪有這現做的熱乎菜好吃。

謝沉硯坐在前面，目不痕跡掃過小孔雀，看到吃嘛嘛香的模樣，一貫沉靜的眼底出些許笑意。

這時，上首太后忽然開口：“……這滋補湯哀家日日喝都喝厭了，今日這碗便賞給大皇子吧，他重傷初愈，該好好補補。”

謝沉硯緩緩抬眼，便對上太后直直看過來的視線。

這差不多算是謀了……太后賭的便是大皇子在小年夜宴上不會當眾拒絕祖母的好意。

謝沉硯也知道這湯里有什麼東西。

沉默一瞬，他從宮手中接過湯盅，不聲喝下了幾口然后謝恩，上首，太后神驟緩，不痕跡拍了拍葉舒寧的手背。

而這一樁小曲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離得近的重臣家眷含笑贊了一番太后對小輩的慈，還有人提及，說大皇子小時候一次發病，太后不解帶照顧了三個日夜云云，總歸就是一個祖慈子孝。

這的確是事實，謝沉硯生母弱多病照顧不了他，小時候有一段時日，太后待他這個嫡長孫確實親近慈……直到后來發現這個大孫子冷冰冰的也不甜，不討人喜歡。

再加上又有了別的皇孫接連出生，太后便換了乖巧聽話的二皇子疼了……

雖然后來祖孫逐漸變得生分，但謝沉硯心底深一直記著時照顧在床榻旁的祖母，也是因此，對太后格外多了幾分容忍。

卻沒想到，太后居然糊涂至此，為了幫葉舒寧，居然給他下藥……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客氣了。

謝沉硯放下湯盅沒多久，平璋借著給他布菜時附到他耳邊快速說了什麼。

聽到葉舒寧居然暗中設計讓人給蘇裊和舒玄清下藥，要在小年夜毀了蘇裊，謝沉硯眼中冰冷更甚。

他不聲說了一句話：“換掉蘇裊的酒。”

平璋有些不確定：“那舒玄清……”

對上主子沒什麼表的眼神，平璋頓時了然，不敢再多，躬退下。

也是他糊涂了，蘇二小姐被下了藥的酒自然要換下，可舒玄清……舒玄清和殿下有什麼干系？

于是接著蘇裊就發現，宮人放到面前的酒壺里居然裝的是桂花醅。

蘇萱的明顯是尋常果酒，聞著便是甜膩膩的，哪有桂花醅這份甘醇。

嘉恒帝自然不會這樣大手筆，人手一壺桂花醅，所以……

蘇裊下意識看向上方皇長子，恰好對上謝沉硯看過來的眼神。

他看了眼手里拎著甚至沒舍得放下的酒壺，角翹了翹，然后垂眼飲盡自己杯中酒水。

等蘇裊意識到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居然也在笑……連忙拉下不聽話的角，又喝了一大口桂花醅。

又過了一會兒，太后借口困乏先行離席，眾人起拜別，而后，席間氛圍便輕松不。

嘉恒帝與幾名重臣坐在一起君臣談心，皇后也拉著與親近的葉家夫人的手說著什麼，小輩們便更自由了。

蘇裊正在悄磨嘰兒獨桂花醅，毫無預兆就被謝明月拽起來。

謝明月語調焦急：“蘇裊蘇裊，舒玄清好像不太對勁……”

蘇裊一愣，忙問怎麼，然后就得知，原來剛剛謝明月趁人不注意與舒玄清到亭子里說話，誰知，舒玄清卻忽然面泛紅眼珠子都有些紅。

因為上次剛著過六公主的道兒，舒玄清登時便意識到不對勁，讓離開。

蘇裊立刻道：“找太醫啊。”

謝明月面慘白：“可他吃的菜與旁人一樣，喝的酒卻是我給他換的果酒，我怕他喝多了酒……我與他約好宴會散場后他帶我去看花燈的，若是驚了父皇，旁人知道是我換了酒水，我就說不清楚了。”

蘇裊也有些傻眼，謝明月快急哭了：“待會兒還要拜別父皇，他擔心失態牽連我遭人非議，便要跳冰湖里去，可湖中尚有碎冰、寒冷刺骨，他氣翻涌時驟然此嚴寒我怕出事，蘇裊，怎麼辦啊……”

蘇裊一時間也有些六神無主起來，下意識看向上首，才發現謝沉硯也不見人了。

這一刻，蘇裊才意識到，自己有事后第一時間便下意識找的是謝沉硯。

“你去看著他，我去尋大殿下幫忙。”

謝明月連忙點頭：“好好好，你快去。”

趁著席間一片熱鬧，蘇裊默默溜走，出了紫宸殿便往閱瀾宮那邊去。

太過心急，拎著擺一路小跑……可沒過多久，居然就看到謝沉硯恰好在前面亭子里。

“大殿下、大殿下……”

蘇裊沖進亭子里，正要開口，才猛地發覺謝沉硯的模樣也不太對勁。

面泛著紅，一雙眼也有些發紅，旁邊，平璋正彎腰奉上一枚丹藥給他。

蘇裊下意識問：“大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謝沉硯輕吸了口氣，移開視線語調微沉：“太后給我下藥，我離席專程來吃解藥的。”

蘇裊簡直都要驚呆了：“太后，下藥？”

這老太太莫不是瘋了？堂堂太后之尊居然做出這種不流的事！

仿佛看出的未盡之言，謝沉硯嗯了聲：“年紀大了，容易犯糊涂。”

這種話蘇裊再莽也不敢接，只盯著他手里的藥：“殿下殿下，九公主說舒大哥也被人下了不流的藥，不知道所圖為何，你的解藥能不能給他一個？”

謝沉硯作微頓。

蘇裊知道謝沉硯不喜歡說舒玄清，可眼下況急，繞過桌子上前，也不管亭外站著的平璋還在，攬住謝沉硯脖子便順勢坐到他上。

“阿硯哥哥，事態急，你幫幫忙，行不行？”

一邊甜還不忘一邊控訴：“誰能想到宮宴居然這般驚險復雜，殿下都應對的疲乏，更不要說舒大哥了……殿……阿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