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化日又在人來人往的花園，蘇裊倒是沒擔心這兩個穿著鮮艷飛魚服的人會將自己如何，跟著那兩人到了冰口，就約看到里面一道影。

所謂的冰，其實就是皇宮冰窖的口，因為連接著里面的冰窖，為了維持溫度將口做的很深連通了一假山，這假山口便了所謂的冰。

而今，晏臨便在那冰中跪著。

太后要讓他跪夠五個時辰。

聽起來五個時辰還不到一日時間，可冰凍中極為寒冷，又是這樣一不的跪著，便是晏臨自己武功高強卻也絕不好。

蘇裊不不慢走進去，便看到前面晏臨緩緩回頭，看到便是一愣：“二小姐？”

他像是有些著急：“二小姐來這里做什麼，這里太冷，你快些出去。”

蘇裊眨眼：“可是，是你的人我來的啊，難道不是你的意思？”

晏臨猛地一驚，接著便有些著急：“怎麼會是我的意思，我此刻這般狼狽模樣如何愿意教小姐看到……是那幾個自作主張去找小姐，小姐放心，事后我定不輕饒他們。”

“哦。”

蘇裊上下打量著他：“的確狼狽的。”

晏臨：……

眼中沒有半分同或是對他因而刑的，晏臨知道這是個被慣壞的惡劣千金，心中冰冷，面上卻是出些許苦：“本就是我自找的。”

他垂眼低聲道：“上次蘇二小姐已經把話說的明白，在下也心知自己是癡心妄想，只是昨日見小姐人誣陷，終是忍不住出頭……卻不想反而差點連累小姐。”

晏臨滿臉認真，那雙桃花眼中盛滿愫：“萬幸小姐無事，否則在下萬死難辭其咎，今日罰亦是咎由自取，又怎會厚無恥妄圖小姐掛心。”

蘇裊看著他一副真實意的模樣，眨了眨眼，然后問：“便是我已經拒絕了你，你卻還想護我，為什麼？”

晏臨抬眼，神專注：“在下先前便說過，對小姐一見傾心。”

“哦。”

蘇裊問：“喜歡這張臉嗎？”

晏臨毫不遲疑：“更慕小姐爛漫肆意的與單純善良的心地。”

“單純善良？”

蘇裊笑了，彎腰看著晏臨，惡劣勾：“可若是我并不單純善良呢？”

晏臨微怔，然后就見眼前明艷絕的縱千金抬手從冰凍頂上掰下一長長的冰刺，笑容乖張將冰刺抵到他嚨。

“晏大人說，昨日不想看我被人誣陷……可明明是我自己將推下去的，怎麼，晏大人居然沒看到嗎？”

晏臨當然看到了，可他以為這個壞種肯定不會承認的，卻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說了出來。

寒意滿滿的冰刺抵在他嚨傳來些許冰冷刺痛，晏臨不得不微抬起下看著對面的蘇裊，然后笑了笑：“那不重要。”

他說：“在下只想保護二小姐，無論真相是什麼，都不重要。”

“這樣啊……”

蘇裊偏了偏頭問他：“那晏大人的意思是說，無論我是好是壞，是單純還是惡劣，你都不在意，只想保護我，是嗎？”

尖銳的冰刺緩緩下，激得晏臨不由自主繃。

太后要罰他，自然不許他保暖，上的棉已經去除，只剩下一層單，而今，那縱千金手里的冰刺卻沿著他嚨下至口，尖利的冰刺頂端像是兵刃一樣，在他皮上劃過。

晏臨暗暗咬牙，看著神惡劣的，眼神卻是帶著笑：“是，只要是二小姐你，別的，在下全都不在意。”

“哦……”

蘇裊拖著長長的調調：“那你就好好跪著吧。”

說完，松手，惡劣的讓那冰刺進了晏臨服里，拍拍手轉不不慢走開……

那冰刺帶著刺骨的寒意，卻被那惡劣千金像是壞種小孩一樣塞進了他裳里，晏臨暗暗咬牙手將已經因為他的溫開始融化的冰刺拿出來，反手砸到墻上。

然而，先前被寒冰劃過的理依舊冰冷，嚨往下那細細的痕像是有蟲子爬過，殘留著讓人煩躁的……

蘇裊離開冰，一邊往芷蘭殿走去一邊滿心冰寒。

除了這些小打小鬧，對蘇萱和晏臨本沒有別的辦法，他們一個是未來五皇子妃一個是錦衛鎮北府司使，等閑事本不可能讓他們徹底玩兒完。

煩死了！

不過很快又想到了好的地方：這些日子一直謹慎沒讓自己著太多蘇萱的道兒，看起來好像也不是沒用。

至蘇萱瞧著好像有些著急了，也就是說，想的方向應該沒錯。

那麼，在能真正對付蘇萱之前，要繼續開腦瓜，堅決不能讓自己往炮灰之路上狂奔而去……

到了芷蘭殿，蘇裊就知道了，謝明月是讓來看新裳的。

上次蘇裊改過的圖紙謝明月很滿意，做出來的裳果然比起之前亮眼多了。

謝明月輕咳一聲問：“你說，我穿這套裳與舒玄清去吃飯如何？”

蘇裊：“嘖嘖嘖……”

謝明月面紅耳赤：“你嘖什麼嘖，桂花醅還要不要喝了？今日本宮這里還有兩壇九醞春，你可想好了再說話。”

蘇裊立刻正道：“這套裳去與人吃飯簡直太合適了，襯得公主愈發國天香，讓人簡直移不開眼。”

謝明月又氣又好笑：“虛偽。”

蘇裊嘆氣：“你好難伺候啊……”

謝明月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與蘇裊已經相的這樣自然，好像只有在蘇裊面前才不會覺得自己只是個公主，而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能看到各種喜怒哀樂，而不是一張張對豎起來的面。

令宮人取來酒又讓人備了幾個下酒小菜，然后輕咳一聲開口：“我已經讓人給尚服局那邊說了，你后半日別回去了，在芷蘭殿教本公主跳舞吧。”

蘇裊已經毫不見外給自己倒了杯桂花醅，喝了一大口才有些驚奇問道：“跳舞？”

“嗯，胡旋舞。”

謝明月有些赧：“舒玄清久居邊疆，本宮打聽到了，他素日里便喜歡胡旋舞，當初似乎還有出不低的胡姬追在他后許久……本宮要他瞧瞧，本宮可比那些胡姬好多了。”

蘇裊若有所思：“按照公主所說，那胡姬追了舒大哥許久都沒能事，可見會不會胡旋舞并沒什麼差別啊？”

謝明月急道：“你話好多，到底教不教？本宮想他更喜歡我一些不行嗎？”

蘇裊這才壞笑開來：“有話你就直說嘛。”

謝明月氣得撲上去掐，蘇裊忙站起來逃竄，還不忘一手拎著桂花醅一手抱著九醞春：“教教教，別把酒打翻了……”

于是，等到夜幕初降，謝沉硯走進芷蘭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兩個已經酒醉微醺的醉貓。

謝明月正昏昏睡讓宮人送蘇裊回去。

遴選期間若是夜不歸宿會遭人非議，謝明月不好將人留在自己的芷蘭殿。

正挑挑揀揀安排靠譜穩妥的宮人，一抬頭，便看到高冷威嚴的大皇兄站在面前。

謝明月幾乎是條件反蹭的站直，努力想作出一副清醒模樣，實際卻歪歪扭扭站不穩。

蘇裊比稍微好一點，看得忍不住哈得笑開：“好傻啊。”

謝明月惱了：“你說誰傻？”

蘇裊手指一轉指向旁邊，然后就發現自己旁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個人。

認出是謝沉硯，一個激靈后連忙捂住：“我不喝……”

謝沉硯并未將醉貓的異樣放在心上，低聲叮囑宮人照看好九公主，而后便將自己的大氅解下來裹到蘇裊上：“走吧，我順路送你回去。”

芷蘭殿的宮人將大皇子對待蘇二小姐的模樣看在眼里，心中異樣卻并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眾所周知，二小姐對大殿下有恩。

可……大殿下這模樣，似乎并不僅僅是對恩人那樣簡單啊。

不是說宮里那位葉小姐是要指給大皇子的嘛……嘖嘖，一貫高冷自持的大殿下原來還有這樣溫妥帖的時候。

但眾人只敢在心里八卦。

謝明月聽到自己大皇兄要將蘇裊送回去，頓時放了心：“有皇兄在我就不擔心了，那就把蘇小鳥給皇兄了，嗝兒……皇兄別把弄丟了，還要教我跳舞來著。”

謝沉硯沒理會自家妹妹，著小孔雀手腕便將人引著走出了芷蘭殿。

已經夜，路上宮燈朦朧，蘇裊酒氣微醺，遲鈍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捉著手腕帶著往前。

再看到前的人，皺眉想要回手臂：“不要你拉。”

謝沉硯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為何？”

蘇裊想了想，想起來了：“你今日罵我，說我蠢笨……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難道不知自己蠢笨，要你來提醒我？”

謝沉硯眼底帶笑，回靠近半步替擋著風，低聲道：“今日不是道過歉了，我們已經和好了。”

蘇裊一愣：“是嗎？”

謝沉硯嗯了聲：“說好帶你去臨江閣吃熊掌當做賠罪的，你忘了？”

蘇裊笑了：“那現在就走。”

謝沉硯無奈：“現在宮門已經落鎖了，等你休沐……”

話音落下，便見小醉貓又不高興了，氣鼓鼓看著他：“那你要給我灌酒嗎？”

謝沉硯不知為何會忽然冒出這一句，但他還是搖了搖頭：“你已經喝多了，我還灌你酒做什麼。”

蘇裊這才放心了，又咧笑開：“那就好……”

原本是想將人安穩送回去，可這一瞬，看到小孔雀憨態可掬笑瞇瞇毫不設防的模樣，皇長子殿下心里藏著的暗又涌了出來。

他溫聲開口：“這會兒不能出宮，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攬月閣賞月，要去嗎？”

語調循循善，恨不能當場勾勒出一幅絕世景將人哄去。

蘇裊果然中計，一想到位于太池中湖心小島上的攬月閣，頓時躍躍試：“好哇……今晚有月亮嗎？”

大皇子看了眼藏在云層后的月亮，然后認真說：“有的。”

被云遮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