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青的話讓蘇裊聽得眉頭蹙起。
十三歲的生辰對來說其實已經是前世,過去了好久好久,但巧的是,因為那年收到了一份奇怪的生辰禮,所以對那年生辰的事記得很清楚。
那時薛青青的父親在兵部任職,因為被皇長子于戰場出事一案牽連遭到貶斥,家中落敗,可是,并未因此對薛青青另眼相待。
蘇裊那會兒是國公府最寵的二小姐,且因為一張臉已經在京城有了些名聲,所以朋友全憑喜好投緣,并不如何看家世……總歸家世比強的也沒幾個。
所以也并沒有因為薛家落敗而疏遠薛青青。
蘇裊看著薛青青正開口:“我那年給你下了帖子,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我一貫怕麻煩,邀人從不下帖,只讓人傳話,但我娘說你家中出事,正是心惶惶難安,我便更該待你慎重,讓我親自寫了請帖。”
蘇裊冷哼:“那是我寫的唯一一份請帖。”
薛青青氣急:“可你的請帖是托詞說不便邀我赴宴。”
蘇裊皺眉:“胡說八道,若是真不邀你,我不你便是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專程給你下帖子,我閑的沒事干了嗎?”
嗤笑道:“我蘇裊焉是那等敢做不敢當之輩,帖子是我的丫鬟立春親自送去的,后來你讓我姐姐蘇萱……”
說到蘇萱,蘇裊眉頭蹙起,忽然間便冒出個念頭來。
頓了頓,才把話說完:“你讓蘇萱給我傳話說你不來,我想著你或許是嫌自家出事不想見人便沒有計較,但我從未見過你送的什麼生辰禮。”
薛青青急了:“我親自到你姐姐手中。”
蘇裊沉默片刻,然后說:“但我從沒見到過。”
眉頭皺:“你收到的那請帖肯定也不是我寫的那個……那請帖可還在?”
薛青青氣結:“我氣得當場便燒了的,哪里會留到現在?”
蘇裊哦了聲說沒關系:“請帖的事雖然說不清,但生辰禮卻是可以的。”
抬抬下:“你給了但沒有給我,你我去尋蘇萱對峙不就完了。”
薛青青下意識想說不可能,可忽然間就想起上次在大國寺看蘭花時,蘇萱訛那個小孩的形。
以前,蘇萱是們圈子里出了名的膽小怯弱老好人,因此上次看到眼也不眨說謊訛一個小姑娘,薛青青只覺滿心驚詫,后來覺得蘇萱畏懼闖禍急之下做錯了事也勉強能理解。
可如今想來,真的是那樣簡單的人嗎……
見薛青青沉默下去,蘇裊便問:“既然當初的事你那樣介意,那為何不來問我?”
薛青青抿:“那時我家中落敗,又見你那般捧高踩低,已經被你看不起,我便想著,何必再上門自取其辱。”
蘇裊撇撇:“嘁。”
問薛青青:“別的是后話,我再問你,幫你那黑人是誰?”
薛青青抬頭:“什麼黑人?”
蘇裊怒了:“昨晚我追你時那個黑人,若非你那同黨,本小姐已經將你捉賊拿贓了!你還敢裝傻?”
薛青青滿臉茫然:“你在說什麼?昨晚我被你一子敲得頭暈眼花,連滾帶爬逃走,我本沒看到什麼黑人啊。”
蘇裊面無表看著。
薛青青急了:“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是我撒謊教我不得好死。”
蘇裊轉往前,薛青青忙追上去:“我說的是真的,蘇裊,你此番不計前嫌放我一馬,當年的事也說開了,我又何必騙你,我都相信你不會撒謊,你卻不肯信我,你……”
蘇裊停下來:“我信了。”
已經猜到那人是誰。
蘇裊問薛青青:“蘇萱讓你做什麼沒有?”
薛青青滿臉懵搖頭。
也是,薛青青這腦子,比好不了多,蘇萱肯定不會跟薛青青說什麼。
蘇裊轉繼續往前,薛青青連忙又跟上去:“你與你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那樣可憐,差點被你搶走了吊墜和姻緣,怎麼看你好像覺得才是那個作惡的,你們……”
就在蘇裊與薛青青往祥云殿走去的時候,沁芳齋,蘇萱聽到耳邊的聲音響起。
“爽-10,環-10.”
手上作一頓,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神。
又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蘇裊居然放過了薛青青,難道不該大鬧一通讓薛青青當眾被杖責然后們兩個結下死仇?
們兩個說了什麼,為什麼蘇裊的炮灰值又下跌了?
要是再這樣跌下去這邊的主環就要穩不住了,可還沒與謝輕瀾婚,若是婚事再出了岔子,的環就真的崩了……
就在蘇萱滿心焦慮的時候,祥云殿,惠妃正對圖樣上的裳贊不絕口。
“好,本宮一看就喜歡,沒想到蘇二小姐還有這份本事,本宮得給你個甲上了。”
幾名貴歷練期間各宮妃都可以參與評判,這也是太后與皇后給的恩準。
一看惠妃大手一揮就給了蘇裊個甲上,薛青青想到自己上次吃了掛落還得了丙的經歷,只覺一陣心梗。
而更要命的是,發現惠妃這幾日好像又了些。
從量完尺寸到裳做出來還得差不多十日,若是到時候這位祖宗又長胖了,是不是又要背黑鍋?
這時,惠妃也看到了苦著臉的薛青青。
“又是薛小姐啊,薛小姐上的香未免太過濃郁了,本宮都要不上氣了。”
薛青青暗暗咬牙,上前用尺量惠妃肩寬,臉上出微笑:“臣今后注意。”
惠妃嗯了聲張開手臂:“這次量的準一些,別回頭給本宮的裳尺寸又做的不合適,下次本宮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薛青青:……
大姐你要不要看看你上的裳都快繃了!
可當然不敢說。
就在薛青青苦著臉暗想著要把尺寸放大多合適的時候,盯著惠妃的蘇裊忽然開口:“娘娘喜食甜?”
惠妃看了眼旁邊小幾上的瓜果點心,輕咳一聲:“嗯。”
蘇裊直接道:“可是甜食吃多了對皮不好啊。”
惠妃有些不想接話:“哦,是嗎?”
蘇裊點頭毫不避諱:“臣為了皮好,甚食甜,而且甜食除了會讓人暗沉,還容易發胖。”
惠妃有些惱:“你是說本宮暗沉還發胖嗎?”
薛青青使勁給蘇裊使眼,可蘇裊卻有些不明白,反問道:“娘娘自己沒發現嗎?”
惠妃:……?
看到惠妃的神,蘇裊恍然大悟:“還是說娘娘不喜歡聽臣說這個?可臣是為您好啊,您要不喜歡臣就不說了,還請娘娘恕罪。”
惠妃:……
說得好像聽不得真話就聽人奉承騙!堂堂一宮之主心寬廣有什麼……這死丫頭誰教這麼說話的!
惠妃惱怒不堪,可偏偏還不好發作,否則會教人說聽不得逆耳良言。
深吸了幾口氣,惠妃咬牙切齒哼笑:“說得很好。”
蘇裊哈了聲:“臣就知道娘娘是爽利子,才敢有話直說。”
惠妃面這才好轉:“行了,本宮知道了,那些桂花糕你們帶回去吃吧,本宮不吃了。”
蘇裊頓時眉開眼笑:“多謝娘娘。”
旁邊,薛青青無聲松了口氣。
這下惠妃應該不會短時日再許多了吧?
等到蘇裊笑瞇瞇打包走了那盤桂花糕,惠妃忽然有些后知后覺,猛地開口:“站住,是不是你自己想吃本宮的桂花糕來著?”
話音落下,便見蘇裊拽著側的薛青青快步往前飛奔而逃……
惠妃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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