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裊將絹花放進舒玄清的竹筒中，轉退了回去，接著，高臺上的九公主謝明月也下來了，徑直走到舒玄清面前，將自己的絹花也放進了舒玄清的竹筒。

走到半道上的蘇萱整個人都有些傻眼，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然不愿意得罪皇長子，可蘇裊那惹事也說得是事實，皇長子的確踩線了。

正在蘇萱將在原地進退兩難時，便聽到謝輕瀾忽然笑著開口：“我也想要朵絹花呢。”

蘇萱瞬間如釋重負，連忙快步走到謝輕瀾邊，面微紅將自己的絹花遞給了謝輕瀾。

謝輕瀾這麼一打岔，方才有些詭異的氛圍瞬間消散，可不等眾人松口氣，高臺上，昭長公主卻是忽然笑著開口。

“蘇小姐還真是心直口快，這是在替舒將軍打抱不平嗎？”

昭長公主的語調像是在調侃，可接著又說道：“哦，本宮想起來了，先前聽說舒將軍救過蘇二小姐，英雄救啊……難怪蘇二小姐這樣急著替舒將軍出頭了。”

霎時間，場中各種視線全都落到了蘇裊上。

一旁，蘇萱耳邊響起聲音：“爽+10，環+10”。

頓時喜上心頭。

近日一直不順，正有些焦慮不知該如何是好，卻不想蘇裊自己送上來了。

而此時，蘇裊已經為場中眾人視線的中心。

蘇裊知道自己并不夠機敏伶俐，這樣被眾人用異樣的視線看著時也會張不安，可還是往前一步，迎著昭長公主似笑非笑的神，朗聲開口。

“舒將軍的確于臣有恩，臣知恩圖報敬他若兄長，此事臣心中磊落，故無須遮掩，況且，先前關于大殿下違規臣也說的是事實，因此并不明白長公主殿下為何有這般意味不明曖昧不清之言！”

蘇裊覺得昭長公主在故意涵讓別人誤會，于是便直截了當穿。

心中沒鬼，所以不怕攤開說。

看到長公主神微變，蘇裊接著道：“若是長公主殿下還記恨那日讓臣在殿下壽宴獻舞時臣技藝拙劣丟了您的臉，那臣在此，再向長公主殿下賠罪，還盼殿下能不計前嫌，莫要與臣一般見識。”

別人固然解恨，可當自己的怪氣被直接穿時，那覺就不怎麼好了。

昭長公主氣蘇裊竟敢這般大膽當眾與扯開面皮，可蘇裊偏偏還都說的是事實，于是，只能強著火氣哼笑道：“本宮只是打趣而已，倒是不明白蘇二小姐為何反應這般激烈……焉知不是你自己心中有鬼呢？”

所有人都沒想到，毫無預兆的，蘇裊居然與長公主對上了。

可接著，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一慣清冷持重的皇長子殿下忽然開口。

謝沉硯轉看向高臺上的昭長公主，聲音平靜：“蘇二小姐或許并非心中有鬼，而是心惶恐不安，畢竟……幾年不見，本宮都不知，皇親壽宴上已經可以令國公千金當庭獻藝了。”

嘉恒帝也朝昭長公主看去，眉頭微蹙。

昭長公主神發，哼笑了聲：“大皇子果真是襟寬廣，才被人挑刺，這就替人說上話了……本宮竟不知，素來清冷持重的大皇子居然也懂得憐香惜玉了。”

蘇裊對于謝沉硯替說話的事的確十分意外，正滿心疑慮，就聽到昭長公主又在怪氣。

蘇裊原本已經打算忍耐下去，此時卻忍不住了：“臣與大皇子殿下都是在就事論事，卻不知緣何到了長公主口中便只剩下男男這些曖昧言辭……這倒是教臣都不敢答話了，唯恐污了圣上與皇后娘娘耳目。”

這差不多是直接說長公主在污言穢語了。

長公主騰得站起來，面忽白忽青：“放肆！”

“行了。”

嘉恒帝淡聲開口，面上出不耐，睥向蘇裊：“不得對長公主不敬。”

蘇裊連忙躬行禮：“臣之罪。”

這等于是給長公主臺階下了……昭長公主心知肚明，憤憤咬牙狠狠白了眼蘇裊，一甩袖子轉。

“陛下，臣妹還有事，先行告退。”

長公主負氣離開，帝后跟著也走了，熱鬧的教場上眾人很快都散了開來……

蘇裊一行人往回走，葉靈汐撇撇沖切了聲，帶著薛青青幾人快步往前，將扔到后邊。

蘇裊沒有理會，緩緩往回。

后不遠，謝輕瀾皺眉看了那邊一眼。

蘇萱眼神微閃，而后嘆氣：“裊裊方才著實有些沖了，便是想護著舒將軍，卻也不該那般行事。”

謝輕瀾驀然回神。

原本看到蘇裊那樣，他心里還有些不是滋味，可蘇萱一說他才想起來，蘇裊完全是為了替舒玄清出頭。

活該！

“我們走。”謝輕瀾轉邁步，蘇萱忙跟了上去，與此同時，聽到耳邊的聲音。

“爽+5，環+5.”

可這一刻，蘇萱竟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謝輕瀾因為幾句話對蘇裊生厭是好事，可那些話，卻意味著謝輕瀾心深在意蘇裊替旁人出頭。

另一邊，蘇裊蔫頭耷腦往回走，這時，后忽然響起腳步聲：“蘇小姐。”

蘇裊停下，轉扯了扯角：“舒大哥。”

舒玄清看著前一刻還在教場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滿臉低落的模樣，神微：“你沒事吧？”

他安道：“你不要將長公主的話放在心上，清者自清。”

蘇裊搖了搖頭，沉默一瞬，耷拉著腦袋開口：“我沒有在意長公主那些話，只是覺得……我好像真的很容易惹事，走到哪里都能惹出事端來。”

舒玄清若有所思，然后問：“若是你說的是方才提及大殿下違規之事，那旁人未必沒人看到，可旁人都不說，為何你要說。”

蘇裊抬眼：“可我說的是事實啊，你就是贏了，他就是犯規了啊！”

舒玄清出些笑意：“但很多人并不在意事實，只說自己覺得該說的、還有旁人想聽的……只有你想說事實。”

舒玄清能看出的失落，他的神也更認真幾分：“不瞞蘇小姐，其實我并不在意第一第二的名頭，就如同世間大多數人也不在意真正的事實，他們更愿意和同塵……可若是有這樣一個堅持事實，愿意較真，且敢于開口的人，我覺得……至這是寶貴的。”

舒玄清的神溫和且認真，蘇裊被他這樣看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這，你怎麼好像還在夸我了。”

舒玄清點頭：“就是在夸你啊，蘇小姐真實直接，誠摯爛漫，這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可他接著話風一轉：“但，保護好自己也是很重要的事，你覺得呢？”

蘇裊忽然就又想起來前世舒玄清護著，數次語重心長勸的模樣，頓時眼圈有些泛酸。

舒玄清頓覺懊惱：“我并沒怪你的意思，只是擔心你心思太簡單直接，往后容易人設計迫害……”

蘇裊抿認真點頭：“我知道的！”

說：“舒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改的。”

頭頂發髻宛若貓耳，圓眼微紅認真點頭的模樣更像一只小貓，舒玄清看得心中微，然后說：“若是有什麼難，便來尋我。”

他溫聲道：“裊裊將我視若兄長，舒某不才，卻也愿回報這份誠摯。”

蘇裊這才咧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