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不控制地浮現四年前,在泰山腳下尋找母親和妹蹤跡時,也是這般,一模一樣的慘況,一模一樣冰冷刺目的鮮。
后來至親永別于世,再未回來。
如今,到他心的姑娘了嗎?
耳畔“嗡”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在心頭炸開,泛起模糊的鈍痛。
趙珩攥著那短刃,銀刀柄上似乎還殘留著知意手心的溫暖和。
在出口遭到兇殺伏擊,該多絕無助?
可他,他……
往事重演,趙珩如刀割般鈍痛的心口窒悶不已,幾乎快要不上氣。
報信的暗衛總算追過來,氣吁吁道:“殿下,皇子妃命屬下轉告您,現在已經平安和落眉姑娘他們回到宋府了。”
趙珩渾一僵,恍惚以為錯覺,轉過來,三步作兩步,攥著這暗衛的肩膀,一字一句沉得能滴水:“當真?當真平平安安,毫發無損?”
暗衛被他面上的鷙神駭得臉一白,忙不迭點頭:“當真!屬下以命起誓!”
趙珩驟然松下一口氣,雙手無力垂落下來,虛驚一場的欣喜慢了半響,緩緩浮上窒息悶心頭,他瞪了這暗衛一眼,沒好氣道:“方才你怎麼不早說!”
暗衛心里冤啊,忙解釋道:“您的馬實在跑得太快了,屬下剛回京都,聽說您不在皇宮,又著急追過來……”
“罷了。”趙珩明白宋知意好好的,心頭那子氣也不是真發作,他拍拍這暗衛肩膀,“你辛苦了,待事了卻,重重有賞。”
“多謝殿下!”暗衛高興,忍不住復述當時景,“屬下和落眉姑娘護送皇子妃出了道,幾個黑人從天而降,那一個驚險,幸好皇子妃沉著鎮定,加之有個青年人帶領鏢局的打手及時趕來救援,咱們才順利殺賊子。”
趙珩眸微微一沉,敏問:“青年人?”
暗衛點頭,比劃了一下高矮,“著青衫,面如冠玉,氣質文雅,很關心皇子妃……”
后面的話,被趙珩逐漸沉的臉給得無聲。
趙珩一言不發,重重拂袖,當即上馬離去。
暗衛訥訥撓頭,尋思也沒說錯什麼啊!他的重賞應該還有的吧?
縱然趙珩的寶馬能日行千里,然這麼來來回回折騰兩趟,到萬福巷宋府時,也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府門口,宋連英正與兵馬司和巡捕營的二位大人寒暄告別。
昨夜三殿下奇跡般出現救駕,圣上當眾改口稱之為太子,一夜之間已傳遍京都,而太子妃的娘家遭賊,各方負責京都治安的署自然萬分重視,當即來了為首掌事的大人親自查案。
趙珩風塵仆仆下馬時,這二位皆是一驚,反應過來后立馬殷切上前行禮:“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趙珩蹙眉點點頭,看向宋連英,眼神詢問。
宋連英剛張了張口,這二位已搶先把事原委告知,并拍著脯保證不出三日必定將賊人捉拿歸案。
眼下趙珩著急見宋知意,顧不上和他們寒暄太多,道了句“辛苦”便闊步進門了。
宋連英面一憂,再回頭好言好語地說罷,送走這二位。
趙珩雖才是第二回來宋府,然他自過目不忘,已輕車路找到了去碧落院的路。
這廂還未進屋,就先聽到宋知意“唉喲”的喊痛聲。他步子不由得加快,匆匆推門。
只見知意穿著一藕荷的寢坐在梳妝臺前,烏黑長發未挽,順垂在后,捧著一面鏡子,看著額頭起的小包犯難,推門聲和腳步聲才回過神。
宋知意轉頭,竟看到了趙珩!
震驚站起,有些不敢置信地呆在原地,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趙珩擁懷抱。
趙珩氣悶問:“傻梔梔,不過是十來日不見,你竟不認得我這個夫君了?”
方才他看得真切,宋知意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欣喜!也沒有像其他與夫君分離重逢的子一般激得撲進他懷里。
是對他失了嗎?
他力道不由得一,似乎要把懷里的人進里。
宋知意險些要不過氣來,忙拍拍他的背為難開口:“哪有呀,我聽說你至得兩三日才忙清呢!”
趙珩冷哼一聲,“誰說的?”
他輕輕放開,看清額頭的小包,目又一:“這是誰打的?”
宋知意有些忐忑地抿抿,沉默片刻后才說:“逃命時一不小心撞墻上了,也不疼,你別擔心。”
“抱歉,是我來遲了。”趙珩抱歉地捧著知意的臉,輕輕吻了吻,拉坐下來,上上下下檢查一番,“還有沒有哪里磕著著?”
宋知意搖搖頭,語氣溫道:“我都好,你別說抱歉,你要做的事更是萬分要,我想著既然幫不上忙,不給你拖后就已是萬幸了。”
趙珩聽著知意懂事乖巧卻顯得生分的話語,臉卻下意識變得沉,心里堵著一子無法宣泄的燥郁。
明明剛歷經生死兇險,偏偏不哭也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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