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就研,宋知意倒想看看太子的字又有多絕妙。
不多會,硯臺盈出水,太子提筆沾墨,筆在修長手指間如有靈氣注,落紙遒勁有力,筆走龍蛇,看著看著,紙上字跡突然變幻另一番景象,不自紅了一張臉。
宋知意慌忙別開視線,直到太子寫完,視線才重新飄回來,這一看,卻是怔愣了片刻,目驚艷,下意識“哇”了聲。
紙上是一句“珩璜之貴,社褕之尊。”
翻開臨摹的詩冊便有這一句,也才寫完這句詩,然而太子這一手字的功底顯然比好得不止一星半點,橫點豎撇捺,磅礴大氣,雷霆萬鈞,人一看便知筆者卓絕不凡的懷氣度。
太子暗暗勾了,對宋知意這驚嘆不已的表很是用,面上卻波瀾不驚問:“比之你父親,如何?”
宋知意想了想,說:“殿下的字好,可我爹爹的字也不遜,這是不同的經歷不同的風格,各有千秋,很難評判個高低出來。”
太子勾起的角頓時下來,撂下筆道:“你寫一遍來看看。”
“好。”這會子宋知意真是有點心虛了,不過提筆認真寫來,行云流水,自以為還是能看得過去的。
誰知太子的長指點了點其中一個“珩”字,“這個不好,重寫。”
宋知意皺眉,反復看了幾遍,困道:“我看著都差不多呀,干什麼要單獨寫這個字?”
“因為珩,乃是孤的名。”太子聲線低沉,如清泉流,白玉擊石。
宋知意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剛才太子莫名其妙生氣,原來是把水漬弄到他那個“珩”字上了!
當今皇族是趙姓,太子名珩,那……太子的名字應是趙珩。
趙珩,趙珩。
在心里默念幾遍,落筆時不知不覺就將這二字格外專注地寫了出來。
太子瞧著,挑剔的表總算勉強滿意了些。
宋知意提起宣紙欣賞一番,也覺得好極,不過,太子名珩,那字會是什麼呢?像大哥名知禮,字是子謙,爹娘在家也常喚大哥的字。
好奇心一起,便忍不住想問,正醞釀措辭如何開口時,太子蹙眉警惕地看一眼,挪著椅后退,“怎麼,藥勁兒又起來了?”
宋知意驚嚇得瞪圓杏兒眼:“……當然不是!!”
宣紙被攥得皺,心里跟著慌,難道這藥不是發作一次就過了?
太子輕哼一聲,緩緩推著椅走開了。
宋知意忍不住跟上前,幫著他推,太子倏地回眸過來,目變得冷冽:“還說不是?這回任憑你哭得昏天黑地,也休想再上孤的床。”
他又不是什麼專伺候高興的件!
第22章 (二更)的擺覆在他傷痕……
第二十二章
宋知意頓時難堪得漲紅了一張臉,語氣委屈地小聲嘀咕道:“誰想,想那個了,方才我只是想問你的字是什麼而已。”
趙珩神微頓,挑眉深看一眼,卻只是語氣淡淡地說:“等你練好孤的名,再來問孤的字吧。”
宋知意覺得的“珩”已經寫得很好了,顯然太子并不想告訴,這才隨意找個借口來打發人。
轉念一想干什麼要練他的名字!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慶嬤嬤吩咐人傳晚膳上來,宋知意干脆也擱下紙筆與太子一起用膳,不過心里終究還是擔心那個藥會再發作,膳后便找來封太醫打聽了幾句。
年紀小,臉皮薄,真真是做不到神自若地提起,只道:“我就是好奇,戲本子里面有個主人公……”
封太醫也是在太醫院待久了的,太子未出事前,常為各宮娘娘把脈看診,多還是懂些不便明說的門道,既然太子妃有所憂慮,自然當做不知,也并不多問,斟酌撿了幾味藥草做藥包,“睡時置于枕邊,連續放個五六天也就無礙了。當然,這是微臣給您解,隨意撿來打發時間的,您看個高興便是。”
“那就多謝封太醫了。”宋知意接過藥包,笑容落落大方,當夜回去就立馬放在枕邊,由略有些發臭發苦的藥材散出味來,深深嗅了一口,卻險些被熏得吐出來。
梅香從外間抱了床暖被進來,給知意添上,邊道:“近兩日雖未再下雪,可天氣似乎又冷了些。”
宋知意“嗯”了聲,“你待會也添床被子去。”
今夜到梅香守夜,梅香聞言應好,待鋪完被子,坐在床邊猶豫道:“您奴婢留意的事,有消息了。”
“這麼快?”宋知意有些驚訝,以為起碼得兩三日功夫,于是連忙停住撥弄藥包,問梅香是怎麼回事。
梅香把早先知意給預備的銀子拿出來放在小幾上,邊說:“奴婢這銀子還沒使出去,就聽見幾個宮婢竊竊私語,道如今最得皇上重的茍侍格外疼一名水的宮婢,二人還是皇上都默認了的對食。問了冬青才知,宮婢們議論的水正是您昨日在花園遇見的那位。”
宋知意卻皺起眉頭來,翻用雙手支著下,困道:“茍侍既然深得重,又疼水,想必水也不至于淪落到大年初一去跪雪地啊。”
梅香警惕地回頭窗外,然后才難為地小聲說:“這個疼不是您想的那個疼,侍都是沒了的怪人,哪還能和子歡好?宮里的私手段實在太多,茍侍是用制香料使水獻.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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