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爺下廚】

《歸途》殺青之後，戚喬休息了半個月。

在劇組連軸轉了幾個月，重瘋狂下掉，一場持續一周的重冒又雪上加霜，連八十五斤都不到了。

謝淩雲每天除了寫劇本去工作室，便是找各種好吃的店帶戚喬去嘗試。

效果不佳。

某次謝承難得有空，親自下廚，邀請戚喬。那一頓倒是吃得不。

回去的路上，戚喬自己吃撐了的小肚子，慨：“叔叔做飯真的好好吃。”

謝淩雲開著車，瞧了眼臉上的笑。

當時沒出聲，一周後戚喬工作完回家，竟然看到謝淩雲挽起襯衫袖，拿著鍋鏟站在廚房裏。

“你幹嘛呢？”

說完便看見旁邊流理臺上的餐盤中，放著一條已經蒸好的、“首異”的石斑魚。

謝淩雲作生疏地將鍋中熬好的蒸魚豉魚油澆在上面，飛濺的湯差點給他們兩個人的服上都添一朵花。

“馬上好了，你先出去。”謝大廚皺眉趕人。

戚喬擔心，沒肯走。

謝淩雲見狀，直接按著的肩，將人推了出去。

“洗手吃飯。”

等轉的同時，出手去關閉了一旁微波爐上，場外求助打出去的視頻通話。

戚喬出來才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三道菜，都是清淡口味。

再三確認後，戚喬才辨認出，那道碼放著切的層次不齊的黃瓜胡蘿蔔與蔥的盤子，旁邊小碗裏還盛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是京醬。

懷著詫異的心去洗了手，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等待。

謝淩雲端著最後那道清蒸石斑魚走出來。

“都是你做的？”

謝淩雲遞給一雙筷子，對這一問題暫未作答，夾了一小口魚，蘸滿湯，吹涼了，喂到戚喬邊。

戚喬張開，九分果斷一分猶豫，吃下了這口魚。

謝淩雲看著，目不轉睛：“怎麽樣？”

戚喬：“了。”

謝淩雲：“……”

戚喬瞧見大爺眼中原本還存在的期待消失，角揚了起來，改口：“我騙你的，很好吃。”

謝淩雲不信，親自嘗了，自認魚不老不生，湯鮮質後，才終于放心。

都照著謝承的吩咐辦事，連蔥姜蒜該放多合適，都在視頻裏跟謝承確認過至三次，要是再難吃，他該懷疑自己理解力是否健全。

“謝淩雲，你今天幹嘛突然做飯？”戚喬認真詢問。

“閑著沒事兒。”

“真的？”

“你說呢。”

“我知道。”戚喬笑，“你是因為我最近瘦了，想把我喂胖點兒。”

謝淩雲瞧著彎起來的眼角，也跟著笑了。

手取來一張餅皮，卷了與黃瓜胡蘿蔔和蔥，遞給戚喬。

石斑魚好吃是真的，戚喬不是安謝淩雲。但此刻掃了一眼那碗裏黑乎乎的京醬，橫了橫心，憑借一腔意，才張咬下去。

卻沒想到雖然看著過分地黑，吃起來味道的確不錯。

謝淩雲將每個表變化都看在眼裏，出手去在戚喬邊接著：“難吃就吐了。”

黃瓜與胡蘿蔔切得太大，戚喬嚼得吃力，吞下去後才說：“雖然賣相不好看，但是味道真的很好。”

“不用安我。”

“真的！”為表示沒有被蒙蔽雙眼，戚喬又指了指盤子裏該該細還是的配菜，挑了條病，“就是切得……不太容易口。”

還有那條石斑魚，估計是從蒸鍋轉移到盤子的過程中，因主廚太不練的作，上才負了傷，差點首異。

旁邊那道番茄牛腩，不考驗刀工，相比之下是最香味俱全的一道。

但味道的確都很不錯，除了上次去西山別墅謝承下廚那回，今晚戚喬食指大，總算再次吃撐一回。

開始了筷，戚喬才想起來拍照，飯後謝淩雲收拾餐時，打開微博，將晚餐照片發了出去。

配文：好吃[星星]

評論很快——

【真的嗎寶寶，我近視一千度，你別騙我。】

【多吃點寶貝！】

【等等……對面是xly嗎？】

【明顯就是男生的手，嗚嗚嗚我不活啦！奪妻之仇不共戴天@謝淩雲】

【007集合！又有飯吃了家人們！！！】

【這個賣相……不會是我們大爺親自下廚吧？】

戚喬給熱評第六點了個贊，又回複第一條：【真的好吃，沒有盲目誇贊。】

謝淩雲將東西全放進洗碗機，又洗幹淨手，出來時便看到戚喬懷裏躺著球球，抱著手機笑得眉眼彎彎。

他走過去，先撈起球球，送回給馬爾濟斯專門準備的小帳篷，然後才靠坐在戚喬邊。

“看什麽呢？”

戚喬與他分，將們認真討論菜是否真能口并表示擔憂兩人人健康的評論給他看。

謝淩雲輕哼一聲，沒說話，將手過去，裝作去拿桌上雜志，不經意地將手背展示在戚喬眼前。

熱油濺在手背皮上留下的痕跡比其他地方的深，泛著紅。

戚喬坐直了，握著謝淩雲手問：“這兒怎麽了？”

謝淩雲輕描淡寫：“沒什麽，做飯的時候濺到了熱油而已。”

一共三四，戚喬一看見，便停止網上沖浪，握著他的手心疼地問：“疼不疼？”

“現在還好。”

言下之意，之前疼得不輕。

戚喬吹了吹，擔憂會不會起水泡，起去醫藥箱中找來一只常備著的燙傷藥膏，輕輕地塗抹在謝淩雲傷。

“下次還是不要再下廚了，讓阿姨做吧。”

謝淩雲著手腕，不堪一握，仿佛都不需要他太用力，就能折斷。

“真的好吃嗎？”他問。

“真的，絕對沒有騙你。”

謝淩雲笑了聲：“那疼也忍了。”

【10. 揭短】

謝淩雲對戚喬喊疼，隔了兩天去與賀舟傅輕靈幾人打球，被看到手背上那只小小水泡後問：“真下廚了？”

“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賀舟：“大驚小怪說輕了，我還以為太打西邊兒出來了。”

謝淩雲：“……”

“這手又是怎麽回事兒？起水泡了？”

“油濺的。”

“看著還疼。”

謝淩雲：“又不是滴滴的小姑娘，這有什麽好疼的。”

剛拿好水走過來的戚喬：“？”

……在家好像不是這麽說的。

謝淩雲冥冥之中覺到一道目注視，轉過，與戚喬的視線相對。

他微微一停頓，一只手還拎著球拍，戴上護腕，了下鼻尖徑直催賀舟：“還打不打？”

賀舟還在系鞋帶：“你著什麽急？好了好了，走。”

網球戚喬不會，坐在場外做看客。

從前在學校時，見過許多次他背著球拍出去，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擊劍時全穿著擊劍服，連臉都罩著，制服與出劍時的迅捷和力量，讓這項運充滿暴力學。

網球或許也可以這樣定義。

焦點一定歸功于起跳時小繃的線條，與每一次揮拍接球時手臂上的力量。

戚喬移不開眼睛，慶幸今日出門時帶了只微單，暗地裏抓拍無數張謝淩雲打球的畫面，起跳時小與踝骨特寫尤其多。

半場球的時間過去，網球謝淩雲差點超越擊劍謝淩雲在心中的地位。

中場休息，謝淩雲下來時看到戚喬過分明亮的眼睛，打量多次，見那目一直停留在自己上，不由問：“怎麽這麽看我？”

戚喬忍不住說：“可以天天打球給我看嗎？”

謝淩雲：“……”

他笑了一聲，眉眼舒展。

只是還沒開口，同樣下場來的賀舟，拖著疲憊的與滿頭的大汗，無語道：“我真的夠了。”

謝淩雲拿了塊趕巾扔過去：“離遠點兒。”

賀舟偏不走，站兩人旁，忽然對戚喬笑了一聲：“怎麽，被爺帥到了？”

謝淩雲聽見這句稱呼，便知道和賀舟要開始犯賤，面無表盯著他。

賀舟裝看不見，沖戚喬笑說：“我們爺以前也是這樣，迷倒萬千，全校生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天天有人表白，課間我們班門口就沒消停過，甚至還有一個……唔！”

沒說完，被謝淩雲強制捂。

“說完了？”

賀舟功退，躲開謝淩雲踹過來的，瀟瀟灑灑拿了瓶水事了拂去。

戚喬眨了下眼睛：“甚至還有一個什麽？”

“……我真忘了，誰知道他說的什麽。”謝淩雲說，“賀舟那孫子瞎編的，你也信？”

戚喬：“聽起來像是真的。”

“哪來的天天有人表白，人家都不上課學習？別聽他瞎扯。”

“噢，那就是隔幾天就有人表白？”

謝淩雲：“……”

他頓了下，角微勾，無聲笑了笑。

戚喬佯裝生氣：“在懷念了嗎？大爺。”

謝淩雲忽地上前，輕輕掐住戚喬後頸，低頭在瓣上親了一下。

“可我只想做戚喬喬的小狗。”

戚喬驀地臉頰一熱，推開他幾分，飛快看了看四周。

私人俱樂部，除了他們和工作人員，沒外人。

他們後傳來一聲：“咔嚓。”

戚喬與謝淩雲同時回頭，賀舟與傅輕靈雙雙舉著手機。

傅輕靈：“拍到了哈。”

賀舟：“大庭廣衆，有傷風化。”

謝淩雲看了他一眼，忽地轉頭，跟戚喬說：“你想不想知道傅輕靈怎麽知道自己喜歡生的？”

“謝淩雲！”

“謝！淩！雲！“

同時兩道聲音發。

謝淩雲在賀舟與傅輕靈前來阻止他之前，飛快開口，笑說：“高二那年暑假，我們幾個出去玩，頭一回喝多了酒，賀舟薅了一把路邊野花，一邊哭一邊跟傅輕靈表白，差點強吻，給傅輕靈嚇得吐了一晚上。”

戚喬：……“

他剛說完，賀舟已經沖了過來，勾住謝淩雲脖子著他彎腰：“都多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你他媽還說！謝淩雲，我今天跟你沒完！”

謝淩雲笑著也反手勾住他，稚地開始互毆。

傅輕靈也無語，吐一晚上這種事怎麽說都有點丟人。

靈一閃，想起件事，對戚喬：

“謝淩雲姥爺家以前住的院子屋檐下有個燕子窩，每年春天都有燕子飛回來。但是從他小學一年級以後就再也沒飛回去過，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

戚喬：“……為什麽？”

傅輕靈：“他有一回放學回家瞧見地上掉了好幾個燕子蛋，還沒孵化就摔破了，不過還剩一顆蛋，雖然有裂痕但沒破，爺多有心啊，讓人搬了梯子要給燕子放回去，結果他剛爬上梯子上回巢的鳥爸爸鳥媽媽，以為他是來鳥蛋的，啄了好幾口。然後你猜怎麽著？”

不等戚喬詢問，傅輕靈出兩手指，解答：“我們爺跟人家燕子對罵了兩個鐘頭。”

戚喬：“……”

謝淩雲：真的會謝。

賀舟：me too[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