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

沈今棠睜開眼睛，看著自己上的被子有些疑。

記得是直接倒在床上的，誰給蓋的被子？

話音剛落，星回便推門進來。

沈今棠也便將自己剛剛的疑問都忘到了腦后，轉而問道：“沈淮序那邊理得怎麼樣了？”

穩住城西的況，沈淮序就應該知道要向朝廷稟告，向周邊求援，不然只憑兗州一州之力，解決不了這瘟疫。

星回面上顯然比之前輕松了很多，說道：“已經派人過來接替主子您了，估計晚上就到了。”

“主子，我們現在就收網，回京都吧？”

可以在這里待著，但是主子不行。

即便是已經隔離起來了，但這里還是疫病區域，就有染疫病的幾率，主子絕不能在這里待著。

回京都？

沈今棠的手指在被子上輕輕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神暗了些許。

“回衙。”沈今棠開口說道。

隨后，便掀開被子穿上鞋走了出去。

“主……”

星回看著沈今棠的背影，言又止。

明明是可以直接回京都的，長公主代的事就差最后一步了，為什麼還要待在這里？

主子能為他們做的已經都做了，何必再陪著他們？

星回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騎馬很快就回到了城中央的縣衙。

沈淮序坐著椅出來，看到沈今棠過來，連忙讓侍書推自己過去：“你那邊況怎麼樣？”

“暫時控制住了，但是救治難民我就無能為力了。”

沈今棠皺了皺眉，不是大夫，醫不，縱然有心也是無力。

沈淮序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設宴請了司州郡守，商討從司州借兵一事。”

他已經向京都說明了況，但是從京都調兵力財力，遠水解不了近。

一旦兗州染了疫病的百姓跑出去，那便會造天下大。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將所有的染病百姓都控制在城西。

“借兵？設宴？”

沈今棠頗有意思的看向沈淮序。

沈淮序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他知道沈今棠已經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司州郡守是曾上過戰場的，所以司州兵力很是強盛。

但是同理，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好酒，崇尚武力，若是不能讓他喝個盡興，從司州借兵怕是會……

沈淮序雖有圣旨說是便宜行事，但是若是對方奉違，耽誤下來的時間就是一州百姓的命。

“我是聽說你在東宮的時候千杯不醉……”沈淮序的聲音越來越輕，有些底氣不足。

若是之前他或許可以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直接告訴沈今棠，讓去陪司州郡守喝個痛快。

可是，在這段時間的相之后，他便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還不領路？”

沈今棠的表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

見沈淮序愣神，許久不，沈今棠開口催促道：“再不走，耽誤了時間，你可付得起責任？”

話音剛落，沈淮序便讓侍書推自己往前走。

……

兩個時辰后，沈今棠從喧囂的宴席中而出。

胃里翻涌著酒意，微微作痛，讓沈淮序繼續商討后續事宜，自己則獨自出來氣。

那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又出現了。

沈今棠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微微蹙眉，卻并未回頭。

涼風習習，吹在臉上，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刮得人生疼。

抬頭向夜空，今日月格外清冷，竟像極了在京都的那晚。

如今想來，卻沒有當時的心了。

沈今棠抬腳往前走去，形搖晃了兩下，像是喝醉了酒，腳下不穩。

突然，子往后一栽，仿佛失去了重心。

就在以為自己要跌倒在地時，一聲低沉的“小心”在耳邊響起。

預想中的懷抱如期而至，悉又溫暖的氣息瞬間將包圍。

原本醉酒的沈今棠眼神卻分外清明，迅速握住后人的胳膊，支起子，緩緩轉過頭去，目直直地看向他。

顧知行的眼神瞬間躲閃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中計了，臉上閃過一慌，下意識地想要松開手躲開。

可他的手才剛松開，卻被沈今棠猛地拽住。

手心溫的瞬間傳遍全，顧知行的子有一瞬間的僵，他不敢再去看的眼睛，只是低著頭，結微微滾。

這是他們吵架之后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沉默。

其實顧知行要是想走，是可以走的，可他舍不得，哪怕只是這樣握著的手，也能讓他到一藉。

沈今棠攥著顧知行的手，指甲微微嵌進他的手心，能覺到他的手在微微抖。

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復雜的緒。

顧知行終于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他猛地將沈今棠拽到懷里，死死地抱住，仿佛一松手就會消失不見。

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了，只想跟在一起，把所有的恩怨仇都拋到腦后。

“對不起，是我錯了。”

顧知行將下埋在沈今棠的肩窩，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沙啞和哽咽。

沈今棠被顧知行抱著，子微微僵，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他，只是手微微握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忍住沒有回抱他。

的心里了一團麻，滿是掙扎與矛盾。

還記得，大年初三那晚，明明是喜氣洋洋的時候，可沈今棠的心卻靜不下來。

總覺得，顧知行來了。

這種覺很微妙，就像心里突然被輕輕了一下，雖然說不出理由，但就是篤定。

按理說，顧知行這時候來找，太冒險了。

以他的份，長公主絕不會允許他出現在這里。

但就是有一種預，顧知行來了，來找了。

“沈今棠，我不會再你了。你想跟我說也好，不說也罷，我都不會再你了，只要你在我邊就好。”

顧知行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疲憊，他抱得更了，手臂微微用力，像是在用這種方式確認的存在。

什麼謊言，什麼真心，都不重要，只要沈今棠在他邊陪著他就好，只要他們不分開就好。

“你跟我回京都好不好？”

他聲音里帶著一抖，語氣里滿是懇求。

這里太危險了，一點兒都不好。

他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在京都盯著太子，沈今棠在兗州就會平安無事。

可他沒料到，兗州會這麼苦，什麼都沒有，連最起碼的吃的都稀缺，如今又鬧起了疫病。

一想到沈今棠可能會染上疫病，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