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知行的目卻在上逐漸變得淡漠，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仿佛他從未真正將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沈綰綰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看到，就如同看到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樣，只是單純地“看見”了而已。

換句話說，對他而言，沈綰綰不過是一個件，而非一個值得他重視的人。

“那又如何？”

顧知行微微挑眉，角勾起一若有若無的弧度，繼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上的指甲。

他的聲音平靜而慵懶，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死了，那是你們愚蠢，沒有能力！”

他優雅地將一條搭在另一條上，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帶著一輕蔑：“能力不夠就找找自己的原因，以為吼兩句就能改變結局了？再給你們一百次機會，結果還是一樣。”

過半掩的窗戶灑在他的上，影在他臉上錯，勾勒出他冷峻的廓。

至于利用……

“喜歡權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權勢，那不就是喜歡我嗎？”

是啊！

整個京都，有權有勢的人并不，但有權有勢又死心塌地被“騙”的，估計就只有他一個了。

不選他，選誰呢？

“你！”

沈綰綰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種言論還是第一次聽到。

據所知，顧世子不是最討厭被人欺騙利用的嗎？

上一個騙他的人，好像被他打斷了。

可到了沈今棠上，他為何如此寬容？

沈今棠究竟給他下了多迷魂湯？

沈綰綰正陷困之中，卻聽顧知行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的思緒：“滾吧，別讓本世子在京都看到你們。”

顧知行在沈綰綰這里證實了他的猜想，也就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

他站起，腳步沉穩而從容，朝著門口走去。

他的背影在下顯得格外拔，走到門口時，他微微側過頭，目掃過屋剩下的丫鬟婆子，語氣中帶著一不容置疑的冷意：“回去告訴沈淮序，本世子只給他一天時間。一天后，但凡有一句本世子不聽的出現在京都，本世子就割了他的舌頭。”

他的聲音在房間里回，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然而，他并沒有為難這些丫鬟婆子，因為他知道，們不過是奉命行事。

冤有頭，債有主，他向來分得很清楚。

顧知行走出客棧的剎那，一陣寒風迎面撲來，帶著幾分刺骨的涼意。

烏云不知何時悄然遮住了太，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暗了下來，好似有一場大雪即將來臨。

天氣的變化總是如此無常，而他的心也恰似這變幻莫測的天，得一塌糊涂。

他站在客棧門口，微微瞇起眼睛，著遠方被烏云籠罩的天空，心中涌起一難以言說的抑。

在客棧里，他面對沈綰綰時，表面上鎮定自若，語氣中滿是底氣。

可實際上，他心里的波瀾早已被沈綰綰那番話攪得翻江倒海。

與沈今棠朝夕相，他并非沒有察覺到的瞞。

相反，那些細微的神、閃爍的目、言又止的話語，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一直在給自己催眠，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這些，告訴自己這只是的小心思，無關要。

然而，當沈綰綰將這些的疑搬到了明面上，他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裝作若無其事。

那些被他強行抑的疑，此刻如同水般洶涌而出，讓他無安放。

他深知，自己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讓他心安的答案。

顧知行轉牽過一匹馬，作利落而果斷。

他翻上馬，雙手握韁繩，深吸一口氣，驅散心中的雜念。

馬蹄聲在寂靜的道路上響起，清脆而有力，仿佛在為他的決心敲響戰鼓。

“駕！”

他輕喝一聲，馬匹如離弦之箭般朝著京都的方向奔去，揚起一片煙塵。

風呼嘯著從耳邊掠過，吹了他的發，也吹散了他心中的些許迷茫。

他需要找到沈今棠，當面問個清楚。

回到長公主府，顧知行下馬的作略顯急切。

他快步走進府，目在四周掃視，試圖捕捉到沈今棠的影。

然而，府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顯得格外清冷。

他先是去了沈今棠常去的書房，推開門，卻只見滿架的書籍靜靜立在原地，空無一人。

他又去了花園，那里花木扶疏，卻也只聽得見鳥鳴聲，不見人影。

顧知行的心中愈發不安，腳步也越發急促。

“沈今棠呢？”他找到府中的下人，語氣中帶著一急切，“回來了嗎？”

下人躬行禮，恭敬地回答：“世子，奴婢沒有見到小姐回來。”

“沒有回來？”

顧知行皺了皺眉，眉頭鎖，眼神中閃過一困。

他明明看到沈今棠的馬車從皇宮出來，那條路直通長公主府，中間并無其他去。

怎麼會不在這里？

不回家能去什麼地方呢？

又回皇宮了不？

顧知行在心里盤算了許久，覺得只有回皇宮這一個可能。

但是沈今棠為什麼要回皇宮呢？

不是剛從皇宮出來嗎？

就算是落了什麼東西，或者有什麼急事，也該派人來通知他一聲啊！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收到，就好像沈今棠就不想讓他知道出宮了一般。

不想讓他知道？

顧知行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的眼睛微微瞪大，難不是沈今棠看到了自己將沈綰綰帶走，誤會了？

當時確實是況急，沈家那幾個婆子存心要將事鬧大，是不想出力將沈綰綰帶走的，而重手上上全是東西，一來一回絕對會耽誤時間。

他又極其清楚沈今棠的格，若被知道沈綰綰的事，必定會分心憂慮。

為了不讓擔心，他只能自己親自手，將人帶走。

但是他卻沒有想過這一舉是否會被沈今棠撞見。

難道還會吃醋不？

想到這里，顧知行的心里突然了起來，急切地想要去解釋，火急火燎地便跑出了府。

——

皇宮之中，沈今棠獨自坐在書案前，面前的書卷已經許久未曾翻一頁。

為了出宮，提前將能理的事務全部理妥當，剩下的任務也都分發了下去。

如今突然又返回宮中，竟找不到任何多余的事來打發時間。